连着早自习第一二节课都是英语,王丰手里捧着一大摞卷子,许小雨站在他身边,听他安排任务。
过了一会儿,王丰才开口说话,他声音永远不紧不慢就像一个老油条:“好了啊同学们,上课了啊,咱们下个星期月考,不管怎么样,我先给你们定个目标,没上120的自动拿卷子上办公室找我去,我跟你们好好聊聊怎么学英语。”
“啊——”
班里下意识的一阵唉声叹气,虽然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妥妥的120分往上,但是老师的言辞中的威胁让他们也挺紧张。
“啊什么啊,英语上不了120你其他科能给你拉分吗?120都是少的,起码130分往上你们才能保住现在的名次。咱们班是一班啊,我到时候看看谁给咱们班拖后腿。”他冷哼一声脸色不太好看。
许小雨拿起他面前的那螺卷子,一排一排的往下发,她最近改走温柔小意风,之前总是扎的高高的马尾也跟李絮儿一样,披了下来,脸上也不化妆了,校服穿得整整齐齐,脸上总挂着温温柔柔的笑。
她的转变很明显,但无形之中告诉了全年级对江行有想法的姑娘一件事:江行喜欢这类型的,李絮儿就是因为这个性子才被江行抱过的。
她一边发卷子一遍小心翼翼的靠近正趴在桌子上补觉的男生,眼神里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渴望,她轻声细语的将卷子放在了江行的桌子上,对着玩味的看过来的裴舒白说:“我不会再纠缠他了,我不撬别人墙角。”
裴舒白玩世不恭的往前一靠,声音压得很低,说出的话却很不客气:“你挺有自知之明的,但是行哥单身,别瞎几把听别人扯。”
许小雨一愣,垂下头,咬着嘴唇,“哦。”
她身后,傅宁大咧咧的声音传过来:“小雨滴,给我张卷子呗。”
许小雨连忙转身,声音不自觉又重回了之前的娇蛮:“你等会能急死吗?给!”
裴舒白见她朝后面走过去,“啧”了一声,跟傅宁发消息。
爷不舒服:你他妈怎么回事?又喜欢她了?你他妈属海王的?
狼爱上羊:扯淡,老子是看她怎么说也跟咱们玩了两三年了,行哥不客气咱俩不能也跟着不客气吧,怎么说也是个女的。
爷不舒服:得了吧,跟咱们一起玩的姑娘们海了去了,你他妈还想一个一个照顾呢?别给行哥找事,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不比被刺一好吗。
狼爱上羊:我这不是怕行哥哪天发现她的好了,不好回头吗。
爷不舒服:你丫……算了,我懒得说你。行哥最近有点不太对劲,一会冷一会热的,昨下午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带咱几个出去打架,你这几天收敛点,别撞了枪口。
狼爱上羊:明白。我也感觉到了,行哥咋了到底,昨下午搁山上彪了十几圈了吧有。
裴舒白默默看了眼前面安静的姑娘,牙疼:我也不太明白,对了,提醒你一句,别乱在班里说行哥那几个前女友。
狼爱上羊:……啊,我也不打算说啊,不过为啥?
裴舒白幽幽回复:因为行哥可能不太愿意让某些人知道他浪荡的过去。
狼爱上羊:……虽然我听不懂,但我有一种最好不要懂得直觉……
英语卷子是课下作业,王丰这节课打算把练习册上的题讲了,他爱提问,时不时来一出惊险点名。
鹿念本来就在认真听课,但还是经不起他讲着讲着一句话中突然出现自己人名的这种惊吓:“所以这道题填什么形式,过去式现在时还是过去分词……鹿念,你来说。”
她心跳的很快,脸上飘上几分红霞,白皙的耳尖蔓延上红色,声音都有些颤抖,“填……过去式。”
她声音天生轻柔,声线柔和,天气是阴沉的,教室里开着灯,白炽灯的灯光铺洒在她柔和的脸颊上,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温和淡雅。
江行眯着眼睛,透过书立中的缝隙看向她,神思不知不觉得回到了那天的体育课。
女生那双漂亮澄澈的黑眼睛水蒙蒙,雾气横生,被镜架遮掩的鼻梁秀气小巧,明明不是令人惊艳的漂亮,却让人见之心生向往。
他烦躁的用舌尖舔了舔尖尖的虎牙,碎发扫过额头,微微有些痒意,男生这才伸手撑着额趴了起来,上半身懒散的靠着桌面,漆黑的眼睛不时撇过前面的身影。
他“啧”了一声,声线带着刚睡醒的低沉慵懒,“讲哪儿了?”
裴舒白没来得及说话,前面王丰就注意到了这个终于睡醒了的睡美人,冷笑一声,“江行,下一题你来。”
说完又威胁的看了眼裴舒白:“不准低头,同桌不准提醒他。”
裴舒白:“……”
江行个子高,一站起来就听不到旁边裴舒白的声音,他也没有多慌张,反倒懒懒一笑:“我选C。”
班里一阵寂静,接着同学们哈哈笑了起来,气氛顿时欢乐了许多。
大家都看好戏的看了看王丰和胆子贼大的大佬。
王丰也被气笑了,没好气的拍拍手上的册子,“填空题你选C,不然你当出卷老师去呗,搁教室坐着真是屈才了,行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答,不然给我站到下课。”
江行手插着兜,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迷迷糊糊中有没有听到什么话,实在想不出来他也就懒得琢磨,打算自爆。
他嘴刚张开,前面就慢悠悠撑起一张纸。
洁白一新的演算纸上写着:P23,6。
这张纸的位置放的刚刚好,贴在书立里的书本上,王丰这回全副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压根没看见这一出灯下黑。
“艹……”他咬咬牙,觉得甜丝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张纸,恨不得用眼神拓下来镶墙上,随手抄起桌面上的书,当着王丰的面翻到23页,“填be动词的过去分词。”
王丰眯着眼睛扫了扫他周围一圈,没看见有人低头,心里更气了,哼了一声说:“对了。但你上课睡觉,给我好好站到下课。”
比起刚才站两节课的惩罚这点惩罚简直小巫见大巫,距离下课只剩下五分钟,江行头一次觉得上课站着这么舒坦。
他表面上认真的盯着练习册,眉头还不时地皱一下,用笔划拉两下,看起来极其专注,但是余光却紧紧的盯着前面的女生。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能完完全全的看遍女生的上半身,乌黑柔顺扎的松松垮垮的头发,笔直瘦弱穿着宽大校服的上半身,细长白嫩握着笔写写钩钩的手指……
啧。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又有些不受控制了。
烦死。
怎么回事。
最近怎么总是动不动就这样。
要不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