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12月，纵是偏南方的申城，也冷得刺骨。

接到酒吧老板的电话，时简简匆匆裹了一件羽绒服，就往酒吧赶。

找到余念时，对方已经酩酊大醉。

好在酒吧老板是老熟人了，即便余念这样狼狈，也不用担心会有不好的照片流出去。

“念念。”时简简冲到余念身边，轻轻抱住她：“我们不喝了，回家。”

“不要，我不回去。”余念满身酒气：“我没醉，给我酒，我还要喝。给我酒。”

时简简叫来酒吧老板，有些责备的意思：“你怎么又放任她喝这么多酒？”

“拦了，拦不住啊！”

时简简是最知道余念的，真的要酗起酒来，的确是拦不住。

“算了，你过去吧，我在这陪她。”

酒吧老板送过来一壶热水后，便离开了。

“简简？”余念已经有些糊涂了：“咦？你是简简吗？你什么时候来的？来陪我的吗？真好！老板，上酒。”

“乖，念念乖，咱不喝了，我送你回家。”

“不回家，我不回家！”余念甩开时简简的手，大哭起来：“家里冷冰冰的，有什么好回的？那不是家，不是家。”

“好好好，不回家，咱不回家。”时简简重新抱住余念，用手轻轻安抚她的后背。

余念在时简简的怀里哭到抽搐：“穆凡混蛋，穆凡是个大混蛋。”

时简简知道，穆凡再一次拒绝了余念。

“简简，你说，同样是青梅竹马，为什么当初你和关阳就能这么痛快地在一起，我和穆凡就不行？”

这话，余念在清醒的时候绝不会提。

可现在，她大醉！

听到这里，时简简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她并非责怪余念，只是这话难怪揪出了她心底的伤心往事。

关阳，是时简简的初恋。

关阳鼓足勇气向时简简告白，已经是8年多前的事了。

那时，她大一，17岁。

回忆到这里，时简简环视着这家酒吧。

京大附近，也有不少类似的酒吧。

一个周末的夜晚，关阳约她去了他们时常碰面的酒吧，如往常一样为她点了一杯红粉佳人。

酒吧里飘扬的音乐已经记不得了，顺着灯罩洒下的灯影，也已不记得是什么形状。只知道暖暖的，踏着音乐的节奏轻柔地摇摆。

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是关阳那双握紧拳头还忍不住发抖的手，是关阳那双躲闪又blingbling跳动着星星的眼眸，是关阳紧张到一连喝了好几杯水都还结结巴巴无法讲清楚的一句话。

时简简甚至记得，关阳那天穿的衣服上，那根抽脱的衣线在什么位置。

那一晚，关阳说：“时简简，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时简简红着脸说：“好。”

直至几年后，当时简简知道红粉佳人寓意着“悸动的爱”时，她还嘲笑关阳说：“原来，你早就蓄谋已久！”

后来，时简简时常拿这件事“笑话”关阳，关阳也不生气，只是红着脸笑着，随他怎么说。

再后来……

没有后来了！

想到这里，时简简一脸让老板送来好几瓶烈酒。

“余念，我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