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时鼎的脸色变了变。
当初,时简简突然从律所离职,时鼎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毕竟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沉浮了这么多年,多少能猜出自家闺女八成是受了什么委屈。
“简简,既然这样,你不如就搬回阳城,来跟我们住?”
“爸,我现在可是一个学生了。工作可以想辞就辞,可这学总不能想退就退吧?”
“有什么不行的?我的闺女,想干嘛我都支持。舒坦最重要了。”
“那我现在就想窝在学校里。”时简简鬼马地望着时鼎。
“你呀!”
“啊对了,你们家宝贝儿子什么时候回?”
“过年这种时候,哪能盼着他早回?”穆子纯叹了口气:“今年,台里又安排他主持新春晚会,不过除夕夜,甭想见他人影。”
“妈,话也不能这么说。您要真想看他,打开电视就能看。”
“自家儿子,还要从电视上看!”时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让他去学什么播音主持,还做什么公众人物。你看看网上那些绯闻,隔三差五就来一次。”
“爸,网上那些话当不得真的。您自个儿的儿子,还能不清楚他的本性吗?再说了,您儿子如今可是华国最优秀的男主持人,您当真不骄傲啊?”
听到这里,时鼎又好气有好笑:“要我说,穆凡那小子能长这么大,就是托你个姐姐的福。”
话至此,三人都笑了起来。
时简简突然又想起什么:“妈,我问您个事。”
“你说。”
“您知不知道祁子真?”
“祁子真?”穆子纯的脸色有些异样。
“就是那个退隐的影后。”
“啊,她啊,听说过。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没什么,就是听同学讲了一些她的传奇故事。听说她转行拍电影前,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女子组合,可我在网上查了查,完全没有查到消息,就想问问您知不知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不过我也不清楚,你妈可不是个追星的人。”
“好吧,我就是顺嘴一提,也没啥事。”
穆子纯很快便把话题扯开了:“准备什么时候去看看你关阿姨?”
时简简想了想:“明天吧,我想陪关阿姨去扫墓。”
“好。”
*
翌日,早六点。
时简简去了市图书馆旁的一个老式小区里,跟关琳碰了面。随即一齐往郊区的那块公墓去了。
“简简,谢谢你啊,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记得我这个老妇人。”
“关阿姨,可别这么说,您年轻着呢。再说了,我和关阳从小一起长大,您就像我亲妈妈一样,孝敬您是应该的。”
“这些年,我孤苦伶仃的,要不是你爸妈惦记我,我这日子只怕更难过。”
“我们一家,都是您的亲人。您尽管把我和穆凡当做您的亲生孩子。”
“真是个好孩子。”说着,关琳叹了一口气:“是关阳那孩子没福气。”
听到这,时简简也静默了。
接下来,二人一路沉默。
直到二人完成了祭拜,关琳才率先打破沉默。
“简简,听你妈妈说,这些年你一直不肯忘了关阳。”
时简简轻挽着关琳的手,垂着脑袋不说话,拾级而上。
“你也知道,这孩子的父亲去得早,是我一手把他拉扯大。他是不忍心看我这么辛苦,才没日没夜去工作的。所以,当初关阳遇上那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时简简继续沉默着,不说话。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的大好青春,不该这样过。你妈要给你介绍的那个对象,我看过了,是个很不错的小伙。”
“关阿姨,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时简简捏了捏拳头:“其实这次回来,我有一件事想跟您说。”
和陆煜的邂逅,时简简并不打算瞒着关琳。
都是女人,关琳多少能看出时简简的心思。
对于女孩接下来的话,她也已经有了思想准备。
关琳浅浅一笑,慈爱地握住时简简的手:“他叫什么名字?”
一直不敢抬头的时简简,蓦地抬起头来,看见关琳的脸,她意外地感到非常安心和宽慰。
“陆煜。他叫陆煜。”
“陆煜……恩,很好听的名字。肯定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儿。”
时简简垂眸一笑,脸上除了少女的羞涩,还有小女人的幸福。
“关阿姨,我可不可单独跟关阳待一会儿?”
“当然好,我去外面等你。”说完,关琳便离开了。
时简简轻轻靠在墓碑前,五指伸展,轻轻落在墓碑上刻着的名字上。
“阿阳,刚刚我和阿姨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你会怪我吗?还是会为我开心?”
“他跟你一样阳光,一样美好。”
“有时候我会想,陆煜是不是你派到我身边的礼物。你走后的这四年,他是唯一让我重拾爱情的男人。”
“你会祝福我们吗?”
“关阳,我知道你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