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绵绵,鬼影重重,浓重的死气与上方的气运行成阴阳分割线,让这里处于一种奇妙的生与死纠缠的状态。
孤莫喇和吕勒两爷孙在结界的外面一阵捣腾,从雪地里摸出来一块血一样的石头,这石头内部清晰可见,犹如开支散花一样分离出经脉血络,拿在手里还可以感到到轻微的跳动。
“爷爷,它裂开了!”吕勒惊呼,这石头下面有一条碎裂的痕迹,而且正在极速的扩大,用不了两个时辰就会彻底断开。
孤莫喇人老,眼睛却清澈透明,他的手紧了紧,对吕勒道:“这叫血神石,据说在远古的时候是用仙人的血肉做成的石头,拥有通天之能。传说聚集七块出来布置成山河大阵,可以困住真仙。”
吕布认真的听着,相比于它的作用,她更在意的是老人。
只见孤莫喇拿着小刀在胳膊上一划,血液顿时流出,不要命的冲洗在了血神石之上,那碎裂的石头缓慢的愈合。
吕勒看得着急,怕是这石头还没有完全愈合,孤莫喇就得大出血休克而是。
她拿着小刀,也用力的在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洒落,血神石突然光芒大放,裂纹极快的消失。
“我的孩子……”
孤莫喇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心里不断的叹气,吕勒被他囚禁了二十年,不与外界接触,要的就是她天凤之体纯洁之身,加上其心性越是纯洁本真,那么血液所蕴含的力量就越强。
“老天不公,这世界无法修炼,否则我孙孙也不用去死了……”
吕勒手脚麻利,拿出纱布为老人止血包扎,非常奇妙的是她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在为老人包扎好之后,竟然已经结疤了。
身体似乎变得承重了,吕勒脚步虚晃,脸色略微发白。
“下一个石头,我来……”
孤莫喇这是豁出去命,要是他这把老骨头能坚持住两三个,那么吕勒就有很大的可能活下来。
当然,这前提是血神石没有太大的毁坏之下。
“爷爷,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吕勒免不了好奇,爷爷只是说过有大恐怖,从来不具体说里面到底是什么,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她觉得自己也应该知道这些秘密了。
孤莫喇默默的用自己的血液修复那些石头,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道:“原谅爷爷,我不能说,否则会被他们感应到,那些强者,可以很轻易的撕裂这个节点。”
“嗯……”
爷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心性单纯的吕勒没有多想。
没一会儿功夫,血神石已经被修复好了三块,孤莫喇强撑着身体,现在已经是站不起来了,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中。
有的人还在草原上抱怨自己人生过得太简单,生来就是用不尽的财富,殊不知这个世界的角落上,一位老人默默的守护着世界已经两百年。他的生活简单而又枯燥,日子算不上太好,甚至可以用苦行僧来说,当然外界也是这样对他称道的。少数知情的人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不信这一套,唯一的接济,只是因为他活得太长,想要延续这个奇迹而已。
“我来吧,爷爷你好好休息。”
孤莫喇拉住了她的衣袖,在十多年前也是这样,只是角色对换了一下,只不过如今的拉衣袖的这个人,苍白无力,仿佛随时都要死去。
“孩子……你听我说,我已经不行了,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些都本来该是我做的,我能力不够,找到了你,把你拉下了苦海……我……哎!”
“爷爷你别说了,勒儿从来没有怪过你。”她抽噎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可是即便这样……我也希望你能够拯救这个世界……原谅爷爷的自私,记住,我们是龙……龙国后裔,有朝一日,你……你一定能够找到天龙之体,再杀破九幽,夺回我族命脉!”
老人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他一把推开吕勒,用刀狠狠的划向了胸口,鲜血喷涌而出,跳动的火焰很快熄灭,又两颗血神石被修复完成。
“爷爷……”
吕勒双目无神,跪倒在地,口中喃喃。
他捏着老人的手,原本的温暖不再,化作冰凉,这凉,比阿咔拉小石屋外的湖水还要凉。
少女很快回过神来,爷爷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必须将所有的血神石修复完毕,否则这些死气下山,屠杀无数活人,到时候山顶世界气运之眼也压制不住死气。
一但到那时候,整个宇宙都将化作地狱。
“啊!”
吕勒扒开血地,在山崖下面又找到了一颗石头,它们按照九宫八卦排列,一共九颗,算上孤莫喇拼死修复的四颗,加上俩人合力修复的一颗,还剩下四颗。
她必须坚持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是浪费的时间越多,那么后面石头碎裂的缝隙就越大。
吕勒咬紧了嘴唇,冰冷的天气让她手脚几乎麻木了,她的视野开始变得花白,再也看不到其它。
这是雪盲症!
“遭了……偏偏这个时候。”
失血过多,加上气温很低,她的的身体极度虚弱,这会儿相当于瞎了。
而,这时候还剩下一颗!
不过没关系,她为自己加油鼓劲,那些石头的方位爷爷已经为她科普过很多次,她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来记忆,是不会错。
吕勒匍匐在雪地上,向着前面爬去,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她在雪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在这里!”
她欣喜的挖开了地面。
“怎么没有?”
下面空落落的,她不服气,差一点,就只是差一点!
“或许是雪太厚了,还得挖得再深些。”她这样安慰自己。
却不知道那血神石就在她的旁边,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仿佛咫尺天涯一般。
天空阴积的不是云,是浓厚的死气,她努力的扒开雪层,手指已经冻得青紫。
她越发的努力,拼尽了全力,那上方的死气就越是浓厚,而百米之外孤莫喇的尸体中突然冒出一团黑气,飞升到云层之中。
吕勒突然愣住了,不知为何想起了以往的日子。
枯燥,乏味,和一个糟老头子默默的待了二十年!
“臭老头,死了都还要害我,拉我下水!”
“不……爷爷……”
“蠢货,你以为我会听你的话吗!”
“我……我必须完成使命……”
“囚禁了我二十年,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有好吃的,有好玩的!随便拿一块收集的金色石头出去都能过一辈子!”
“不,我不是这样想的……”
“我要玩,我要下山打游戏,我要吃好吃的!”
“是的……他害了我……”
咔嚓!
最后一块血神石崩坏,碎裂成一块又一块,那些淤积的死气轰然爆发,化作满天鬼影杀上了地球之巅,和金龙厮杀。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只手撑开了雪地,一个人光着身子爬了出来。
“呼……好大的雪。”
“谁呀,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
王玄向着地面上那个匍匐着的女子走去,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的身上已经是青了无数块,这样下去别说手脚废掉,整个人都得玩完。
“这傻孩子,发烧发得开始自言自语了。”
他伸出手,把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