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正式和苏语琼谈一谈,林情从早晨起床到坐车去约定的餐厅一直都处于精神紧绷状态,她可太害怕了。
一直坐在她一旁的戴雪见此不由得轻笑,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安啦,实在不行就一拍两散。”
她这话一出口,整个车内的空气都安静了,坐在副驾驶的南瑾言现在想顺着窗户把她扔出去。
林情也狠狠地瞪了一眼她,“你再乱话我就真的和你生气了。”
戴雪这才嘿嘿一笑,“别别别,我瞎的嘛,一会儿用不用我陪你给你壮个胆啊?”
“你可拉到吧,我让你跟我来都已经够意思了。”林情闭目不再看她。
车子一路行驶直到一个高级会所停下,戴雪留在车上,林情和南瑾言下车。
挽着南瑾言的胳膊,林情的手还是微微颤抖的。
这个地点是苏语琼定的,她穿着休闲服扎着高马尾,年轻又靓丽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马上快六十的人。
她在打桌球,目光扫到两人将球打进洞之后拄着球杆望着桌面,冷淡道,“很久不玩了,你要来玩一局吗?”
南瑾言拿起另一个球杆,嘴角微勾,“老妈,我怕你输太惨。”
“好,那我们拭目以待。”
两个人这样就开始了一场桌球比赛,林情就像是空气一般的存在,可偏偏她又很别扭。
这苏语琼根本也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这玩意儿还能谈吗?
到底是有多不喜欢她?连和她话的心情都没有?
林情这心情很失落,她找到了一个角落把自己的存在感彻底降到零。
你们母子俩好好玩吧,最好也别想起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局过后,南瑾言二比一赢了,没有打算继续玩下去的意思。
他还没忘今日来的目的,正准备开口切入正题却被苏语琼夺了话,“言,陈家店铺就在这附近,我想吃他家的饺子,三鲜馅,你愿意跑个腿吗?”
这是要支开他的意思,他自然不愿意,于是南瑾言道,“妈,你要是饿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正好可以边吃边聊。”
闻言,苏语琼将球杆放到桌子上,产生清脆的声响,她冷着脸道,“我就喜欢你买回来的,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去买,不指望你,反正也指望不上。”
看着两人关系逐渐又紧张,林情赶忙上前,笑言,“哥哥,你就去给阿姨买饺子嘛,也不远,我在这里陪着阿姨你放心好了。”
南瑾言是被林情硬推着离开的,他不知道他老妈要和林情什么,他只能快去快回。
台球室内只剩苏语琼和林情,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林情也不知道该些什么,只是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苏语琼睨了一眼她,随后在椅子上坐下,问道,“怎么不叫仙女姐姐了?”
这个问题林情怎么也没想到,她叫阿姨还不是之前苏语琼拿她做赌注,这根本不是仙女所为之事!
她没叫她恶毒婆婆已经是很够意思了!
心里想的自然不能,林情将秀发拂过耳后,随后笑言,“您要是喜欢这个称呼,我以后还是可以叫您仙女姐姐的。”
苏语琼哼了一声,接着手里多了一把刀,她直接扔到了桌子上,道,“我们俩只能留一个,你自己选。”
如此直白的话听得林情脸色刷白,不是好谈一谈吗?
她这态度,都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份上了,哪里有想谈一谈的意思?
林情真的被苏语琼的行为惊到了,反应了半,她这脾气可真的上来了。
我伏低做,态度良好,你还没完没了?可去你大爷吧!
心一横,她忽然笑了,“阿姨,您是来搞笑的吗?”
“我们俩是水火不容吗?非要这样?我自问我从来没有对你不敬,而且也很想和您好好相处。”
“可您呢?一心想治我于死地?拜托,我哪里得罪您了?”
“如果之前我可以理解,毕竟那个时候我浑身自带危险,但是现在,您这么做我可真是难理解了。”
她言语中透着气愤,态度也不太好友,之前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如今这变化苏语琼不免多看了她几眼,随后她冷哼一声,“怎么,装不下去了?就知道在我儿子面前装柔弱博同情,现在他不在你就不装了?”
林情是真的无语,她装个妹妹啊?特么,合着她怎么样都是错呗?
没法和一个讨厌你的人讲道理!
林情斜了一下嘴,随后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道“随你怎么想,反正呢,你儿子他照样也喜欢我。”
“我呢,似乎也并不需要和你处好关系,毕竟我又不是嫁你,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住一起。”
她这话可把苏语琼气够呛,她沉了沉眼眸,又道,“你觉得我不同意,你们真的能领证吗?”
“或者,你觉得以我的权利,想找个理由把你关起来很难?”
这十足的威胁!
林情内心一万句脏话,来生,她绝对不要找官宦子弟!
动不动就拿权利压人,她这个底层人民简直苦到家。
见她不话,苏语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继续道,“言他是我亲儿子,你难道认为他真的会为了你和我闹翻吗?”
“我现在给你多一个选择,要么一把刀要么一个亿,你自己选一样带走。”
苏语琼完全没有什么套路可言,林情这心里五味杂陈,她最初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刁钻的婆婆,现在来看,完全不是那么一会儿事!
她就是一个恶毒的巫婆!
一亿是林情喜欢的,但这一次她选择做一回“淡泊名利”的高尚之人。
既然她这未来婆婆铁了心要赶她,如此不仁那就也别怪她不义了。
深呼一口气,林情从桌子上拿起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抬眼看了一眼苏语琼道,“阿姨,你不了解我啊。”
我超坏的。
刀从胸口插进,血红色浸染了白衣衫,泛着诡异,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很多时候,活着才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