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弄人心,该死!
冷月寒光!
说时迟那时快,制式大刀上一抹淡淡的冷色毫光一闪而过,在这一刻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一股锋锐之气,冲天而起!
咔嚓!
莫殇双手拿着制式大刀,高高举起,狠狠斩下,瞬息之间便如同砍瓜般,将痴怨鬼母的乌发和身体劈成了两半,与此同时,大刀上的锋锐之气在鬼母体内爆发了开来,将鬼母身体搅了个稀巴烂!
乌褐色的血液喷向阴沉的天空,鬼母来不及惨叫,便被莫殇一刀断送了性命。
噗通!噗通!
眼看鬼母的尸身如同烂泥般,缓缓的浮了上来,心力交瘁的莫殇心神一松,再也支撑不住,制式大刀和自己双双落入了水中。
“咕噜咕噜……”
莫殇连喝了几口夹着鬼母血液与肉泥混合在一起的江水,直欲作呕!
正当莫殇无力挣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向江底沉下去时,乌篷船悠哉悠哉地飘荡了过来,而后莫殇只觉得自己身体猛然抬升,破水而出,不由自主地飞向了乌篷船,落在了甲板上。
一股巨力猛地压向莫殇胸部,莫殇“哇”地一声,将污秽之物尽数吐了出来。
一颗回灵丹从乌篷里飞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迹,落入莫殇的口中。
“静心,凝神,炼化回灵丹,先回复一下自身的灵气。”陆玦嘱咐道。
莫殇照做,吞下回灵丹并开始炼化,霎时间,莫殇只觉得一股温热从小腹升起,流向四肢百骸。小半柱香后,莫殇终于缓过劲,挣扎着坐了起来。
莫殇默默地看着这片灰败萧瑟的天地,此时江雾薄淡,雨水已停,天空中的乌云逐渐消散,透过乌云缝隙,能看见灰褐色的高空中道道触目惊心的黑色空间裂缝,端的是令人压抑。
“怎么,有没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陆玦的声音传来,似缥缈似真实,飘进莫殇隐隐作痛的耳中。
莫殇使劲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进乌篷里,在陆玦对面靠着乌篷坐了下来,
“多谢陆前辈搭救,我感觉还,还行。”虽然自身的灵气已然恢复,但莫殇仍觉得眼皮沉重,灵识耗空毕竟损伤心神:“就是最后喝的那几口水,实在太……恶心了。”
陆玦失笑道:“怎么了吗?这就是修仙者真正的日常。修仙者与天斗与地斗,最不讲究的就是这个,以前哪,比你刚刚吞的那些恶心千百倍的秽物,我都吞过,还是自己主动吞的。”
莫殇一听瞪大了眼睛,什么?
“无需奇怪。”陆玦沉默,接着似笑非笑道:“修仙界险恶,我只能当魔头啊。”
莫殇闻言,脸色一正,道:“若连陆前辈都能为魔,这世间怕是大乱了。”
“大乱啊,呵呵,话说回来,”陆玦将话题带过,不再纠缠此事,转而点评莫殇的表现:“修仙者虽然不是好狠斗勇之徒,但战斗力得要有,以你方才一战的水平看,你还得努力。”
莫殇默默地点了点头,道:“陆前辈,那我该达到怎么样的战斗力呢?”
“灵启战五藏并战而胜之,这是基本的。不过你无需担心,修炼了五行虚鼎法后你也能做到。”陆玦笑笑:“至于那些万年一出的极个别妖孽,可是能横跨两个大境界并战而胜之的。”
“……陆前辈,那你呢?”莫殇听罢有点失落,忍不住道。
“嘿嘿,保密。”
说着,陆玦的储物戒闪过一抹光华,一颗白浊色珠子和一个小瓷瓶飞了出来,落到了莫殇面前:“珠子是鬼母内丹,你自己的战利品;瓶子里的是万年劫母参制作的参粉,你拿去服用吧,能快速使你的灵识恢复。”
“这……”莫殇收下鬼母内丹,看向小瓷瓶,心下迟疑,这也太贵重了!
万年劫母参,自己曾在学宫的《万草纲目》上见过,王阶天材地宝!
“让你用你就用,”陆玦看了一眼犹豫的莫殇,道:“让你和鬼母战斗,只是想磨砺你的战斗意识,战斗技巧和战斗素养,不是要折腾你让你受伤,参粉服下吧,我们还要赶路。”
“……是。”莫殇心下升起一股暖意,拿起小瓷瓶,将参粉一股脑倒进口中,炼化其中的药力。
一个时辰匆匆过去。莫殇睁开眼睛,脸色红润:“前辈,晚辈已完全恢复。”
“甚好。”陆玦点了点头,喝完最后一滴灵麦酒,身体一跃便出了早已靠岸的乌篷船。
………………
丹泷城内城区,修仙阁驻地的一处密室。
密室里有一副棋盘,棋盘黑子一端的朱衣老者皱着眉头,最终在棋盘左下角落了一子。
啪!
手执白子的袁图想也不想,紧跟着就下了一子。
“哼,”朱衣老者摩挲着脚上的龙头拐杖,冷笑道:“袁兄不想告知甘某原委也罢,但起码得让甘某知道为何要施计让我们来丹泷吧?”
袁图冷冷地看着对面的朱衣老者,道:“遗迹出世并非我修仙阁安排。我阁代天地正统执宰天下,只要诸位不伤及无辜,一切所作所为便和我修仙阁无关。”
“至于施计,呵呵,凭天岭四州的十几家普通大能势力,甘觅,你觉得配么?”
说罢,袁图身上隐约间,似有天地幻生幻灭,一股卓绝气息爆发而出,朝甘觅猛然压迫而去。
甘觅一窒,下意识地抓住拐杖站起,欲要施展神通!
只是压迫的气息一闪而逝,甘觅只觉身心一松,脸色猛地涨红,看向眸光恢复平静的袁图。
这袁图快要晋境了!
吃了一个下马威的甘觅心底震惊,二话不说,脚步一踏便消失在了此地。
袁图也不阻拦,静静地坐在棋盘前闭目养神,忽然,密室半空如同水纹荡漾般,一个背负阔剑、身着道服的中年从中走了出来,在原先甘觅的位置上坐下。
“袁管事,公子命我前来协助。”
“公子已经告知与我。”袁图睁眼,脸上浮现出平和的笑容:“曲兄,你能来丹泷共谋大事,是四州之幸,是我之幸。”
曲姓男子不接话,面无表情地道:“有人来过?”
“甘家老祖,分身进了遗迹,本体刚才来质问。”袁图道。
曲姓男子闻言,怒意在脸上一闪而过:“质问?好大的胆子,这是想造反么!”
袁图淡淡地叹了口气,平和地道:“曲兄息怒罢,人界三千州,像天岭四州这种化外之地,本土势力听宣不听调,阳奉阴违,难打理得很。”
“修仙阁心系天地苍生,这些本土势力眼光狭窄,又怎能理解。若非近年来探听到‘净土’在丹泷密谋大事,我们也犯不着恶了这些本土势力,使些计俩让其就范。”
曲姓男子端坐着,听闻“净土”二字,背上阔剑猛然颤动低鸣,眼睛霎时通红如血:“净土?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