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仙车店。

大灵儿闷闷地摆上酒菜碗筷，坐在一旁，呆呆地盯着灵麦酒酒瓶看。

“前辈，您为我的事忙前忙后，莫殇感激不尽，敬您一杯。”莫殇给三人都满上灵麦酒，举起酒杯，郑重地道。

陆玦挥了挥手，示意莫殇将酒杯放下：“客套话不说，听多了腻耳。吃饭之前，我有事要说。”

“前辈请讲。”莫殇尊敬地看向陆玦，大灵儿也回过神，看了过来。

“我们先把今天的事情理一遍，”陆玦手指滑过酒杯，道：“莫小小那边，何老的线索断了。我们得回到起点重新调查。”

大灵儿犹豫着，说道：“其实……我觉得莫小小姐姐未必和何老的死因有关系的……”

“灵儿姐，怎么说？”莫殇平复心中微澜，问道。

“嗯……直觉，我不觉得莫小小姐姐她会害何老的命。”大灵儿张了张嘴，从齿间蹦出了一句。

莫殇低头沉默地看着杯中的灵麦酒，末了抬起头，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既然小小……姐那边没线索，那就推倒重来，重新查起吧。我还不至于揪着她不放。”

“嗯。”陆玦赞同，接着道：“此事就先这么定下，下一个，净土的天侍‘净者’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大灵儿与莫殇互望一眼，一脸茫然。

“梳理一下我们最近半年来的行动吧。”陆玦低眉思索：“灵儿仅仅是以‘湘灵仙子’的身份见了一些大能。如果大能里有净土的‘法王’或透露情报给‘法王’，那派一个天侍过来刺探大灵儿，除非是对方脑子抽了才这么做。”

“所以这净土天侍当是冲我和莫殇来的。”陆玦定调道。

“那他为什么要杀前辈您和莫殇弟弟呢？”大灵儿奇怪。

“我的话，两个身份，‘仙车师’与莫殇的‘前辈’，而莫殇最大的可能便是‘丹泷上人的传承’，结合最近的事情，不做漫无目的的猜测，大概率是我的存在，可能会威胁到净土在莫殇身上的布局。”

“在我身上的布局？”莫殇愕然。

“布局未必和你产生必然联系。但应该也是冲着学宫大比去的，按照胡铁衣的猜测，这大概是修仙阁与净土的博弈点。”

“我的真正身份，净土那边应该也不知晓，但知不知晓都无所谓，那红衣女子的目的应该是试探我的深浅。”陆玦微笑着，将自己的猜测抛了出来。

大灵儿闻言明眸闪亮，感情前辈不直接出手是因为这个，当时前辈应该就是出于这一点的考虑，所以才不直接出手对付那恶心的红衣女子，而是做了两手方案，引导自己三人走后门从阵法脱困或拖延时间等大能救援。

“前辈，您真厉害。”大灵儿崇拜道。

陆玦心里满是问号，不过还是微笑着应承下来，道：“好了，这事我们稍后说，我们再来探讨今天到访的两位大能的事情。”

“两位？”莫殇疑惑，根据灵儿姐姐所说不就一位胡前辈吗？

陆玦淡笑，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发誓的内容隐去后，把今天胡铁衣与曲子平的谈话内容复盘了一下。

“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陆玦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问道。

“前辈……没有看法。”大灵儿一脸茫然。

这种事能有什么看法，大能齐聚丹泷城，净土现踪，修仙阁幕后推动，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陆玦闻言叹了口气，道：“当我没说。”

“前辈，我有一个疑问。”莫殇一边思索，一边拿着筷子在桌上比划：“您看，之前在学宫，修仙阁的袁管事已经知道灵儿姐是‘湘灵仙子’，而在内城酒楼的时候，那平剑王又点破了您的身份，也就是说，修仙阁知道您和灵儿姐，都是'大能'。”

“这样一来，除非那平剑王与袁管事消息不互通，否则难以解释袁管事仍然将前辈您当作晚辈，而平剑王通知您不要掺和，而不通知‘湘灵仙子’的情况。”

“但以目前得到的情报来说，平剑王与袁管事情报不通有无实在说不过去，所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值得商榷。”

陆玦笑着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之前也考虑过。”

“以修仙阁的行事风格，修仙阁高层定是知道我和灵儿的身份的，此其一。”

“袁道友肯定知道大灵儿不简单，但是否窥破灵儿的真实境界，这个不好说，此其二。”

“曲子平知道我是大能，可此前我并未听过此人，想必这是修仙阁暗中派驻的力量，他通知了我不要瞎掺和，却不通知灵儿，此其三。”

“我且分析一二。若是二人不和，则消息不互通说得过去，但这种设想基本如莫殇你所说不可能。”

“对于曲子平没见灵儿的情况，有可能是袁道友窥破了灵儿的真实境界，所以觉得没必要告知，或者窥破了也告知了，但曲子平觉得大灵儿不是事儿；也有可能是没窥破灵儿的真实境界，但曲子平出于某种考虑，觉得灵儿不是威胁，所以不见灵儿。”

“对于没窥破的情况，不管告知不告知，他们都认定灵儿这位能搏杀大能的‘湘灵仙子’对局势没影响。但既然‘湘灵仙子’都对局势没影响，为何还警告我这个半藏不藏的普通大能？所以，我想应当是没窥破的。”

“而窥破了，那灵儿在修仙阁眼中必然是假‘大能’，线索自然而然就引到我身上了。”

“由此我们可以分析袁道友对我仍视之为晚辈的情况，既有可能是袁道友知道了但出于某种原因不便揭破，也可能是袁道友真的不知。袁道友不知，我想多半不可能。”

“这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原因我猜测大半和学宫大比有关罢，袁道友作为修仙阁在丹泷城的管事，我的一些情况他显然知晓，我要为莫殇护法，便不能出现在明面上。所以袁道友尽管告诉了曲子平，但并未出言点破我的身份。这也算是他表明自己态度的方式吧。”

“所以此事兜兜转转，还是因为学宫大比。”陆玦最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