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邢婉施一愣,随即大喜!
这是有大能前辈见猎心喜,亲自下场指点她了!
苍老传音自带道韵,似乎在洗刷着邢婉施的心灵,虽然这位不知名的前辈只是寥寥说了几句,但这几句话却恍若醍醐灌顶,让邢婉施在顷刻之间便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悟得了自己施展的剑法神髓!
“邢婉施,剑形有轻若鸿毛者,有重若泰山者,但无论哪种剑形,都切莫太过极端,须知阴阳相生,两极轮转,重形而轻道,便是下乘之中的下乘。”陆玦最后告诫道。
“明白了!”
邢婉施身体飞跃而起,娇喝出声,同时原本咄咄逼人以硬碰硬的剑法风格陡然一变,似乎变得轻飘飘无物着力了起来!
和邢婉施对战的小天才原本已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正待毕其功于一役,哪知突然之间,她剑招一变,便从其罗织的攻伐之网,寻了一丝破绽,飘乎乎地溜了出来。
“装神弄鬼,死来!”
那小天才不明就里,一声大喝,拳法交织似有烽火狼烟滚滚涌起,血色战意自生!
“呵呵。”
邢婉手中长剑一挥,一式“飞鸿掠水”不复之前的生猛匠气,而是轻飘飘地往前一挑,便从对方拳法的侧面贴身划过,又用内蕴的刚猛劲气从侧部硬生生地荡开了对方的手肘,使得中门大开,朝着对方胸口奔袭而去!
“认……”
对方还没开口,在擂台角落里当裁判的一名修仙者出手,将双方的攻势拦了下来。
“哼!”
邢婉施收回长剑,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不要怀疑我家师兄的实力”便回到了邢天宗的酒席前。
“没事吧,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张少哀关心了一句,嗔怪道:“逞强!刚刚你若是被人伤着了,我回去该怎么交代?”
“刚刚的污言秽语你也听到了,他辱我邢天宗和师兄你!还说,说师兄你是吃……”邢婉施气不打一处来:“这种人皮痒了欠抽!”
“他嘴皮说破皮了那也就那样,意气之争不好。”张少哀摇了摇头,不在纠缠此事:“话说回来,我刚刚都看你要落败了。不过你似乎最后突破了?”
说着,他由衷地笑道:“挺好,你这元离剑法本就难练,如今能取得几分进步,无妄来此一趟了。”
邢婉施听着脸色古怪。
“怎么了?”张少哀奇怪地问道。
“这……”邢婉施左右看了一下,随后往上指了指,悄悄地道:“我刚刚好像得到楼上的前辈指点了!”
邢天宗的弟子们齐齐低呼,艳羡不已。
这出来历练的小天才们年纪很少有超过双十之数的,邢天宗出来的人中,弟子们除了张少哀和邢婉施,接触到本门的大能也仅仅是这一次大能带队过来罢了!
而就算是邢婉施的父亲是邢天宗宗主,除了自己的父亲,她也很难得到其他人的指点。
“师妹你倒是挺有福缘,若有机会还是得前去道谢一声。”张少哀恭贺了一声,感叹道:“师妹还真是人见人爱啊。”
“嘻嘻,那是自然。”邢婉施很是开心,毕竟楼上的那一位老前辈一番指点,自己起码少了几年水磨工夫。
只不过听得张少哀后半句,她想起了陆玦,不由得恨恨地道:“人间人爱,没有!那该死的陆玦,跑哪儿去了,剑法精进,我要他好看!”
张少哀摇摇头,自家师妹还跟这小事较上劲了:“没看见他,好像走了?你过去问问花无望吧。”
楼上。
看着反败为胜的邢婉施下了擂台,陆玦便收回了灵识,给自己倒了一盅酒。
大堂上的大能们跟着看完了比赛,赞叹了两声,一时间,纷纷将注意力聚集到了陆玦的身上,奉承了几句。
指点虽然中规中矩,但一个王阶铸兵师,值得尊重。
上首的袁图平和地道:“铸灵王倒是爱才。”
说着,他亲自敬酒,淡淡地笑道:“之前祈石镇狱火法王闹事,我便听闻是铸灵王挺身而出,撑到了支援的大能们赶到。可惜袁某当时有要务在身,无法过去支援,还请见谅。”
“铸灵王胸有天下苍生,与我修仙阁志同道合,可见我修仙阁此道不孤,实乃幸事、快事。”
“铁大匠”微微一笑,回敬一杯,不咸不淡地道:“袁管事抬举我了,我老咯,没几年好过咯,其实就只是想安静些。”
一语双关,袁图自然懂什么意思,轻轻点头,便将注意力放到其他大能身上去了。
“铸灵王的点拨鞭辟入里,我家小女娃能有此福缘,稍后得让她过来亲自道谢。”邢源之走了过来,举杯感谢。
“哪里哪里,只是这小女娃讨喜罢了。”陆玦依旧抖着腿,举杯示意,一饮而尽。
邢源之也没多说什么,简单聊了几句,记下了人情便离开了。
大堂内的大能赏舞、观战、讨论天才,谈天说地,一时之间,场面好是热闹。
“看来最近的这几百年,人界又得风云涌动啊。”陆玦不远处的一位大能灵识扫视着楼下的天才,笑道。
“哦?此话怎讲?”有周围的大能们听着来了兴趣,纷纷问道。
陆玦和叶家老祖几人也将注意力投了过去,毕竟“风云涌动”几个字信息量太大。
“自古流传一句话,大世至,天才出,风云起,豪杰现。诸位没发现最近这些年的天才,天资都越来越过分吗?看得我都羡慕了。我看和三千年前差不多了。”
其他大能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不等其他人说话,他又笑道:“当然,只是有这个苗头而已,最近三千年来,二十岁要突破访道四境,几乎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但各位道友,且看看楼下的小家伙们,如果进了一趟沧灵界,二十岁破访道……至少也有一手之数。”
“而且,人界三千年新气象,最近几十年那些天才们提出的修仙道途听起来似乎离经叛道,什么万众一功、魔形道意、血影丹心的,但路越走越宽也是不假,这就不必我多言了吧。”
大家沉默不语,似乎确实是这样。
“叶道友,此人是谁?”陆玦好奇,传音问道。
“知叶散人。”叶家老祖回道。
“一叶知秋……倒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