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盯着天空看,黑云一直积压,越来越多,天好像快要塌下来似的。
忽然,一道闪电从远处掠过来,巨大的闪电蜿蜒扭曲,将天空一分两半。
紧接着,一道巨雷“轰隆隆”响彻天际。豆大的雨滴从天空落下,又密又急。
阿眠看着院子里被雨滴砸出的一个个水泥坑,怔怔出神,心里慌慌的。天空像是回应阿眠似的,突然闪电与雷声交加而来,只听咔嚓一声,从屋里能看到,她家屋外旁的柳树,上层的柳枝断了。
“哎呀。”杨阿娘小声喊了一下。
“怎么了?阿娘?”阿眠和阿青闻声过来。
杨阿娘放下手里的正在缝补的衣服说:“没事,没事。刚才不小心让针给扎了了一下手。”
衣服为缝补玩的开线出,有一滴红血,格外明显。
“这可是你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了。”杨阿娘用另一只手摸着染成红色的地方说。
“没事,阿娘。染血了,洗洗就干净了。”阿眠安慰道说。
杨阿娘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阿眠说:“怕只怕,已经洗不干净了。”
阿眠想问为什么洗不干净了,可是没有问出口,阿娘的眼神不像是在担心衣服干不干净的问题。
阿青走过来,拿起衣服上的血点看了看,“娘,能洗干净。我屋桌子底下我还放了好多的皂荚呢,多用几个,肯定能洗干净。”
杨阿娘没有说话,看着外面的雨帘出神。
雨越下越大,乌云已经不似之前那样密集了,周围也比刚才放亮了一些。
杨阿爹还没回家。
“阿娘,您别担心,这么大的雨,阿爹肯定在一个地方避雨呢。”阿青给阿娘倒了一杯水说。
阿眠把小板凳往前挪了挪,和阿娘并排坐着。
这雨似乎没有停的迹象,一直到了天黑,雨势渐渐小了。
杨阿娘在忙着做饭,阿青在练字,阿眠看着手帕上绣的歪歪扭扭的梅花,垂头丧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学会绣花。
忽然阿眠听到门外有些动静,一群人踏着水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这时,门外有喊声,“孩子她娘,开门,我回来了。”
一听是阿爹的声音,阿眠也顾不得拿把伞,提起裙摆冲了出去,给杨阿爹给门。
因为之前怕下雨风大,阿眠就把大门从里面关上了。
阿眠打开门,看到真的是杨阿爹。
“阿爹,你可回来了!”
门打开后,杨阿爹就看到他家闺女什么遮挡雨水的东西也没有,傻傻的站在雨里。
杨阿爹急忙把头上唯一的笠帽拿下来,给阿眠带上,并护着阿眠往屋里走。
心疼地说:“你这孩子,下雨不打伞,想生病是不是!”
杨阿娘和阿青听到声音都从里屋出来了,
“都别在这站着,快进屋。”杨阿爹边说边往里屋赶人。
进屋之后,阿眠把头上的笠帽拿下来,这帽子湿漉漉的,阿爹肯定淋雨了。
杨阿娘拿了一块干净的麻布过来,“快擦擦脸,喝碗姜汤,换身干净的衣服。你就知道说孩子,自己也不注意点,衣服都湿透了。”杨阿娘眼里满满都是心疼。
杨阿爹嘿嘿的笑了两声,不敢反驳。
“阿爹,那闯入无名村的怪人找着了吗?”阿青端着一碗姜汤递给杨阿爹。
杨阿爹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姜汤,说:“我先去换身衣服,出来再说。”
阿青也给阿眠端了碗姜汤,“姐,喝一点吧,也去去寒。”
“嗯,你也喝一点,你刚刚也淋了点雨。”阿眠看着阿青说。
阿青用手拍了拍胸膛,“我身体好着呢。”意思就是不肯喝,阿青从小对这味道就不喜欢。
忽然,外面的雨声更大了,还伴着大风。院子里鸡窝上的芦苇都被风给吹走了,那老母鸡被雨淋的到处乱窜,咯咯直叫。
“姐,你别处去,我去把鸡窝遮挡好。”说完,阿青就从旁边拿了油纸伞,小心翼翼绕开泥泞的地方,去修补鸡窝。
杨阿爹换下湿漉漉的衣裳,杨阿娘进去里屋把湿衣服放在衣服筐里,想雨停了再洗。
“孩儿他娘,他们找来了。”杨阿爹不想让阿眠和阿青听到,小声地在杨阿娘身边说。
杨阿娘收拾衣服的动作一滞,“这么快?你见到他们了?”她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没见到他们。但是,我和老何一群人去西瓜地和后山看过,那脚印老何他们可能不认识,但是我认识。”杨阿爹看了屋外一眼悄悄地说:“是鱼人族的脚印。”
“那你告诉老何了?”
杨阿爹拍拍杨阿娘的手,安抚着说:“放心,我没说。再说这是最好不要把无辜的人牵着进来。”
杨阿爹接着说:“他们已经来到无名村,我想他们没来找我,可能是因为闯入无名村后灵力突然受到抑制,现出了原形,所以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只能在山上。”
“铁锋,那咱们怎么办?”杨阿娘呜咽着说。
杨阿爹把杨阿娘揽进了怀里,“别怕,什么事都由我在,你千万要看好两个孩子。”
杨阿娘擦了擦眼里,伸手回抱着杨阿爹,轻轻点头。
屋外,阿眠混着雨声和风声听得不清楚,但隐约听见了“鱼人族”。
是弱水河的鱼人族吗?是的话他们来无名村做什么?找阿爹吗?
阿眠端着那碗姜汤,认真的想。
“姐,你那碗姜汤再不和就凉了。”阿青从院子里回来就看到阿眠双手端着姜汤在发愣。
阿眠回过神,和杨阿爹一样,一口气喝了一碗姜汤,用手帕抹了抹嘴角的姜汁。
鱼人族吗?是什么样的?她倒是比较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