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章--靓饮茶餐厅(1 / 1)八云紫酱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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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X年3月17日,龙门上环,靓饮茶餐厅。

“喀。”

印有相当瑰丽的青色花纹的小茶杯被一只皮肤皱皱巴巴的手放在了托盘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那只手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有新的有旧的,浅色的盖过深色的层层叠叠,青色的血管如同老树根般盘虬错节的凸显在手背上,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今天的黑茶似乎淡了些……”

那只手掌的主人,一位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却精神抖擞的介于大叔和大爷之间的乌萨斯男人,他在咬下一块可颂包的尖角后灌了一口茶,砸了两下嘴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呵,呵呵、公爵大人您的舌头可真灵,今天这茶,这茶是新来的伙计泡的……”

数年过去,靓饮茶餐厅的老板依旧胖的和一团行走的肉球似的,既没有瘦下去也没有更加肥胖,硬要说的话,他似乎今天忘了刮胡子,下巴上有些密密麻麻的黑色胡茬。

“如果大人不满意的话在下替他道个歉,再帮您泡一杯就不要介意这事了。”

那个混小子……自己向送命别把老板我给拖上啊。胖老板犹豫了一会后,还是走到那位乌萨斯男人的桌旁,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想要端走残余了一半红茶的茶杯和冒着腾腾热气的茶壶。

“这份残次品让大人见笑了,今天就当我胖老板请客,再给您来份叉烧。”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靓饮茶餐厅的老板在被神楽春人用自己起的外号叫了几次后,习惯了这个称呼,在之后的时间里也都用这个外号来自称,以至于到现在稍微有了些人气的靓饮茶餐厅的新顾客们都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板名讳究竟是什么,也只好以‘胖老板’这个外号来称呼他。

正当胖老板手伸到桌前的时候,那只本应该握着餐勺的右手横在了胖老板的手和茶壶的把柄中间。

“嘛——新人犯错是自然的,没必要去那么紧张,想当年我在军伍中作为一个菜鸟的时候也出了不少愣头青的失误。”

乌萨斯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将横在半空中的右手移开,重新把食指伸入茶杯的杯柄中,端起小茶杯,一口喝下了剩下的另一半已经几近温乎的茶水。

“虽然我们乌萨斯人都挺喜欢喝酽红茶的,但偶尔来杯稍微淡一点的反倒是更能被甜点衬托出其中的香味。”

将杯中的红茶喝完后,被胖老板尊称为公爵大人的中年男人拎起在稀疏光线照耀下熠熠生辉的茶壶,缓缓的给自己又斟满了一杯。放下茶壶后,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也没有伸手去拿茶杯,而是不紧不慢的、相当有节奏感的用食指敲击着青漆木质桌面。

“说起来,胖老板我为什么来你这用餐或是喝茶的时候都是一个人么?”

“这、这个嘛……“

胖老板想到后厨的情况,额头上渗出了点点冷汗,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和中年男人解释,毕竟——

“砰——!“

一声巨响从店铺里侧响起,阴暗中的身影向着乌萨斯贵族男人的座位突进过去,途中带起的劲风将屋中的桌椅刮得七倒八歪,几乎是声音传到男人耳边的下一刻,黑影手中的长剑就已经当头劈下了。

搞真的啊?!这可让我咋整哦……胖老板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把自己刚从老公爵身前抽过来的餐桌轻轻的摆放到远处,而桌面上的小茶杯中几近满溢的红茶也仅仅是荡了几圈水波。只不过看着安然无恙的茶壶茶杯刚松了口气的胖老板,扭头望向店铺角落的战场时,脸上那一成不变的挤着两层肥肉的营业笑容都颤抖个不停——擦得锃亮的整面防弹玻璃景观墙全都碎成了一地破片,连当初厂家给他演示的所谓‘藕断丝连’的效果都没出来。

“四年前的宽恕还没有让你放下自己的仇恨吗?”

老公爵一手抓着寒光闪烁的锋刃,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看向长剑的主人。

“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比之前强了不少。”

即便是握住剑刃的右手被砍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乌萨斯贵族大叔的脸上也无法观察到任何一丝的愤怒,语气也平静的可怕,这是与他乌萨斯族的身份完全不相符的表现。要知道,乌萨斯帝国之所以能够在数百年来多次接近称霸整个泰拉世界的地位,他们整个族群的争强好斗、充满热血的天性是不可或缺的。

“把塔露拉还回来!”

“四年了,还是只会重复这一句话吗?”

乌萨斯中年男人优哉游哉的从样式简单的木质靠椅上站了起来,而下一秒,他身后的椅子直接化作了一捧木屑,被循环风从空荡荡的原本是玻璃墙壁的地方吹了出去,溶入了龙门的黄昏之中。

“说起来我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咯。”

“小塔她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人了呢?”

借着将长剑连带剑客甩到侧前方的空档,老公爵从自己的皮裘大衣里面的腰侧摸出了一把短柄猎刀——平平无奇的甚至带有几处被什么虫子蛀黑的小洞,刀刃上还被褐色的锈蚀给盖住了大半部分,仿佛只需轻轻的一个弹指,这把小猎刀就要化作飞灰一样。

“Dang——!”

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响彻了整个茶餐厅,震得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摇摇欲坠,待到激起的烟尘散去后,胖老板才能够看清楚相互交锋的两柄武器的状况。原本布满了锈迹的短柄猎刀,此时此刻便露出了它的真正面目——在剑脊与木质剑柄连接的位置,镶嵌着一片片不规则的结晶碎片,透彻的漆黑中闪烁着令人战栗的淡金色光芒。

“我求求两位别在小店里打了……小本经营我亏不起啊!!!”

胖老板苦着一张肥脸,欲哭无泪的冲着正在对峙的双方大喊却没有任何人搭理他,而茶餐厅的员工似乎是早就经历过无数次这种事件似的,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的时候就已经拔腿溜走了。

狭窄的空间内,剑锋和刀刃互相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如果视力足够好的话,说不定能在那些残影中看到一秒内迸射出的数道火星的微光。

“我,从来就没有认为过她是属于谁的——塔露拉就是塔露拉,我才不会让你这个混蛋去干涉她的自由,夺走她的幸福!”

想到这几年里自己穿越的战场和险境,想到几年前自己的无能为力,想到当初在塔露拉被掳走时,陈的哭喊,神楽春人那在无数次的搏杀中领悟到的技巧、在数位顶尖剑士的教导中习得的剑技、在生死边缘磨练出来的体魄,此时此刻毫无保留的爆发了出来,即便是曾经从军十数年的老公爵也无法完全的将瞬间闪过的多道剑光全部抵御住。

天色转黑,暗淡的光照落在胖老板身边的茶具上面,映出了熠熠的光辉。薄薄的水雾在杯口荡漾了一瞬便被战斗的风压给吹散,仅剩下几条浓酽的茶叶在水波中沉浸。

“约定好的四年后的今天,我会将你杀掉。于此,终结你的妄想。”

裂纹开始从剑刃靠近边缘的部分蔓延着,虽然看上去好似下一刻就要断裂粉碎一般,神楽春人却毫不在意的继续挥舞着长剑,一点点的将乌萨斯中年贵族手中的那柄短小猎刀中镶嵌着的源石刺裂、劈碎,最终化作残片落在满是土砾的地面上。

天才的时代啊……老公爵看着将碎裂的单手剑甩向自己,紧接着又从小臂内侧抽出一柄短剑的神楽春人,他不由得想起了已经完成了第二阶段的实验的塔露拉,想到最后老公爵只能苦笑着叹了口气,无奈的感伤着自己之前在军伍中多年的以命搏命才换来的实力却不如两个连自己三分之一年龄都不到的孩子们。

用手臂侧面荡开飞来的断剑后的下一刻,双眼的瞳孔微缩,乌萨斯男人死死地盯着向自己脖颈刺来短剑,他稍稍往侧后方瞥了一眼,发现从破碎的墙壁跳出去逃避刺杀的方法为时已晚,就算是处于最好的状态,他也无法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一边躲闪攻击一边全速逃到那种距离,更别提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了——

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银灰色短发已经变得散乱混杂,沾满了战斗时扬起的土灰。棱角分明、成熟帅气的脸上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和镇定,脸颊右侧颧骨上面不知何时被神楽春人的长剑划破表皮,沁出了一丝长长的红线。在战斗中被剑刃或刺或刮搞得破烂不堪的正装更是将乌萨斯中年男人身为贵族的优雅和尊严撕的粉碎。

“你确定真的要杀了我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尖,中年男人并没有如同他那窘迫的形象一般惊慌失措的等死,反倒是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些许角度,双手背在后面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里。

这种关键时刻,我才不会死于话多!随着时间的流逝,几年里游荡在泰拉世界的这片大陆上的漫漫旅途,让神楽春人更好的掌握了自己那混乱无比的记忆。虽然仍有很多的疑点和秘密,就比如他的来历和身份等事情依旧无法得知,但他同样获得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些许有用些许废物的信息。

“要知道小塔在这个世界上可只剩我这一个亲人了哦——”

感受着贴在自己咽喉处,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轻而易举刺穿脖颈的利刃,乌萨斯中年男人声线平稳的微笑着说道。

“你真的要杀了她最后的亲人,唯一的舅舅吗。”

“……谁会管这些事情?!!”

神楽春人那握着缠绕有麻布的短剑剑柄的右手微微的颤抖着,似乎下一刻就要用力捅入对方的咽喉一般。即便他嘴上喊着无所谓、不在意,但春人还清楚的记着,塔露拉在那个小巷里跟自己说的事情,她的出身,她的家族,以及已经死在了炎国的云莉莱——

炎国的龙族血脉在她的身体中占据了更大的比例,所以她长着龙角和龙尾,但塔露拉母亲的乌萨斯血统同样也影响着她,比如血脉之中流淌着的战斗天赋,那一头家族遗传的银灰发色。两种血统给她带来的好处更是显而易见,强大的源石适应性和天赐一般的体质,炎国自古以来的冷静和内敛完美的中和了乌萨斯血统中的暴躁,这份资质,纵观有记载以来的史料,也少有人能够达到如此程度。

“更何况你杀了我之后,患有源石病的小塔该到哪里去治疗呢?”

发现神楽春人的短剑在自己咽喉处停滞颤抖之后,乌萨斯中年男人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紧不慢地继续补充道:

“要知道治疗源石病可是需要价值不菲的药剂和配套的设施哦,毫不夸张的说,整个龙门只有我的庄园中才配齐了整套的医疗体系。”

“如何?小哈鲁特,知道了这些后,你还下的了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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