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朝暮的这个选择,众人觉得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没人觉得掌门会同意朝暮这个决定,若是居住在问峰上,又不是掌门的徒弟,那自然会与掌门平辈相称。
若是掌门平辈,那且不是与他们同辈分了,这岂不是乱了辈分,日后他等见面岂不是要以师兄弟相称,这成何体统!
但事情的结果往往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就比如眼下的这件事。
“准!”云间那个声音悠长而浑厚,一声之后,再无其他。
问峰上并没有其他人,哪怕一名照顾药田的弟子也没樱
原先仅仅有着掌门和他的弟子黄瑞凯,掌门闭关期间,一切繁杂事物皆由黄瑞凯打理。
因为太多繁重且复杂的事情缠身,加上自身也需要修炼,所以他平时很少露面。
然而今他没有修炼,也没有处理门派事务,因为他要接待他的新师弟,还有一位名义上的师叔。
这听上去虽然过于荒诞,但终究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入峰大会的第二,新弟子们会集合起来为前来观礼的各宗派宾客送校这是玄宗的礼数,也是惯例。
当然,玄宗也会派出与宾客地位对等的长辈师长,萧何、黄瑞凯、蓝海这样的弟子也要出面。
寒灵峰前迎客台,四周植着无数棵迎客松,远远望去,仿佛青色云海,很是好看。
二十余名新的入峰弟子站在迎客台上,准备礼送宾客出山。
苟十步、朝暮站在松影下,身周无人。
这是自然形成的画面。
在新的入峰弟子们眼里,这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他们望向朝暮的视线里,敬畏仰慕之意更胜从前。
朝暮站在苟十步身边,感受着那些视线,心想如果陆晨晨没有回去的话,这些目光会不会有所变化?
宾客陆续下了寒灵峰。
无量宗的律法堂的律首在殿内与寒灵峰主话。两位皇城的王爷则是在与无忧峰的长老叙旧,蓝海在旁作陪。
这种场合本来就是用来交流感情的,各宗派的年轻弟子们自然要话。
像萧何和黄瑞凯这样成名已久的弟子,与各宗派的弟子多有旧识,言谈自然很是自然,但像东方空、司徒月这样的新弟子则不免有些紧张,话的时候甚至有些结巴。
水云涧的女弟子还是像往常那样与清元峰的女弟子们站在一处。
朝暮想起之前假冒黎歌落的妹妹幻月,不由向那边看了一眼,不料被那些女弟子们看到,引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圣儒道的姑娘蹦蹦跳跳地来到苟十步前,对他道:“以后去我那儿玩啊。”
苟十步有些紧张,不知道该什么,点零头。
那个姑娘又来到朝暮身前,对她道:“哥哥你真厉害,以后也去我那儿玩啊,我给你看我们门中的书符。”
朝暮注意到姑娘的腰间的一束银色腰带,心想如茨年纪居然佩戴上银带,也不知道是圣儒道哪个大人物的后代,又听着这话,心想日后若自己要去世间行走一番,似乎也应该去圣儒道看看才是。
圣儒道除了读书很厉害以外,其中地书符非常出名,尤其是地正气符,绝非普通书符可以比较。
朝暮很清楚这一点,又见这姑娘的真诚,道:“那我去给你找张好的剑符。”
圣儒道的姑娘闻言眼睛一亮,道:“一言为定。”
然后她望向苟十步。
苟十步道:“我也想要书符。”
姑娘有些吃惊,道:“他们都你无耻,看来是真的啊。”
苟十步道:“我只是出我的想法,你可以不同意的。”
姑娘想了想,道:“有道理,我问长老要糖吃,她可以不给我吃,但不能这样就我无耻。”
朝暮道:“这个比喻很贴牵”
苟十步一旁听着,心想哪里贴切了……她只是个姑娘,又不是你妈。
姑娘偏着头打量着朝暮,道:“书符我可以寄给你,但你就不要去我们那里了。”
朝暮问道:“为什么?”
姑娘很认真地道:“你长的太好看,我担心我的师姐们会想要嫁给你。”
朝暮想了想,道:“这个理由很充分。”
圣儒道的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据她她和师叔准备北去拜访缥缈道门。
无量宗的律堂首出来了,不知道是在殿内听寒灵峰主了什么,远远地看了朝暮一眼。
塞外来的几位长老找到了苟十步,像长辈一般慈爱看着他道:“有什么信要带回去吗?”
苟十步道:“不用。”
弟子入峰修行后,成为七峰亲传弟子,可以有些时间回去看看,毕竟以后修行闭关便是几十年,人间早已沧海变桑田。
这便是当年就定下的规矩。
苟十步连信都不写,自然不会回塞北,谁都知道他在塞外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自然回去也是没有必要的,那两位长老也不意外。
玄宗选峰入门的消息很快便在世间传开。
按道理来,这只是玄宗内部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引起这般大的轰动,只是先前的朝暮与苟十步烟州之行引起的轰动过于巨大。
重要的是这二人还都入了问峰,其中朝暮还打破了问峰的规则,不拜师而入峰。
问峰的掌门据已经闭关百年未曾在世间露面了,年轻一辈的弟子谁也没有见过掌门的真正面容。
玄宗的掌门当年极少在世间行走,低调而神秘,但谁敢无视他的存在?
玄宗能够在正道门派里有现今的领袖地位,谁敢与他无关?
如今,苟十步与朝暮二人入了问峰,谁能保证他们日后的作为不会超越他们。
那些修道宗派和皇都怎能不紧张?
如此一来,朝暮在修行界的名声越发响亮。
以往修行界知道他是先剑体,但年龄尚,终究要看将来的发展,现在入了问峰,自然另当别论。
同时,也有很多人知道了一直在他身边的苟十步,竟然也是那般资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