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里的钟声,全无预兆地响了起来,虽然不显急促,却连绵不绝,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作为玄大陆的第一宗派,自然知道的消息的时间要比其他宗门要早些,
云台下的草屋内,无规猛地睁开眼睛,只有无限警惕与震惊,哪里能看到半分醉意,
云台下,王长老也睁开了双眼,略显浑浊的双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他们不知道遥远的北方,妖皇城外正在生什么事情,也还暂时不知道那片竹林外的震动、听不到玄宗的钟声。
但就在先前那一刻,他们感知到了一个极为意外震惊的事情,寒丘秘境的传送门关闭了!
树林里一片嘈乱,缥缈道门的王长老、水云涧、圣儒道的师长,纷纷涌到那片不散的云雾之前。
雾中的闪电依然如蛇般狰狞,清晨时分被彩虹打开的那条通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重新被雾气占据。
彩虹犹在,但在不停地移动位置,无法准确地辟开道路,只能让雾气不停翻滚。
无规和王长道站在最前方,神情严肃看着眼前的画面,以他们的眼力,能够看到那条通幽曲径在雾中若隐若现,但并没有消失,依旧在虚空左右乱晃,无法对接真正的出口。
“秘境地自有其运行的规则,除了拥有者,谁都无法改变。”
王长道缓声道:“除非苏流云亲临,没有人能提前关闭寒丘秘境,想必过些,寒丘应该会重新开启。”
是这样,云台下的气氛却没有办法变得轻松起来。
是谁在影响寒丘开启的进程?他想做些什么?
无规和王长道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肯定是妖族做的手脚,这是第一个毋庸置疑的想法。
他们甚至直接想到了、一个饶名字,那个被他们各宗门联合镇压的可怕之人又回来了。
那是一个令整个修仙界都畏惧的名字乐琛。
无规想到的事情更多些,脸上的忧色越来越浓。
寒丘的传送门何时重新开启?
在这些里,秘境会生什么事情?
那些人会面临什么?
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有谁能够控制住局面?
王长道,忽然道:“她进去了。”
无规沉默了会儿,道:“得看他。”
……
……
寒丘秘境里的人并不知道外面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朝暮和苟十步,行走在微雪郑
离开了那座传送门,便来到白色满眼的山陵间。
站在一处崖前,看着脚下被雪覆盖的森林,还有远处沐浴在白雪下的草原,朝暮只觉心神一片开阔。
寒丘之中,哪里只是一方森林,都是一个真正的世界。
没人知道这是谁留下的秘境,只知道这边的世界很大,不,大已经形容不了整个世界的广阔了。
顺着山丘来到森林里,再到走出森林,二人来到一条冰河前,往远处望去,只见那片草原还覆盖在白雪之下,阳光下闪闪亮,距离没有拉近些许。
朝暮拿出一本计算时间的书册看了看,现走到这里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与默数的时间作对照,确认时间的流没有变快或者变慢。
“听到在那片草原深处,一月方是寒丘外一日,用来修行最好不过。”
苟十步道:“不过已经有百余年,没有进来的人能够走到草原最深处,没有人知道有多少大能的传承在那里,是不是在那里,只知道那片
朝暮在典籍里也读过相关的记载,听着灵兽二字,下意识看了苟十步一眼,他十分想问,你确定不是妖兽?
苟十步自幼生长在塞外,对于妖兽并不陌生。
“能在那片草原里繁衍生息的妖兽,不是守元境能够对抗的。”
苟十步面无表情道:“所以你不要想的太多。”
看着远方那片草原,朝暮没有办法不去想,下意识里摸了摸额头。
冰面下的水流并未被冻结,哗哗的流水声让人听得那么真切,或者是在他的识海里,总之,他能感受到那水流中正有一种灵气以规则的方式流动。
“我们去哪里?”苟十步问道。
这里一共有五片区域,除了远方那片看似平静、实际上非常凶险的草原,其余四片区域,数百年来已经基本上被人族修行者和妖魔族探查完毕。
很多当年曾经叱咤风云的大陆强者的遗物被寻获,重续传承,也有很多灵器,法宝重见日。
数百年时间过去,谁也不知道寒丘里还有什么,但各宗派学院都有共识,现在想要在这里面获得一些灵器或传承,必然要比前代修行者付出更多的努力,冒更多险。
朝暮想了想,道:“你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看看?”
在原先的无忧峰藏经阁中,他便有了自己的目标,和想要去看看的地方。
他想看些风景,寻些遗迹,在那夜之后,旅行的目的地稍微作了些修正,但草原肯定是最后才会去。
苟十步道:“我想去刀地。”
然后他补充道:“如果真有刀地的话。”
朝暮道:“刀地只是传,从来没有人看见过……数百年来,那么多前辈修行者,都没有找到,我不认为我们也能找到。”
“没有刀。”苟十步看着他认真道。
朝暮沉默想了会儿,确实如此,数百年来,寒丘秘境开启多次,进园探险的修行者们,发现过很多法器、灵丹以及最珍贵的传承,却惟独没有现过刀。
无论是松涛如怒的山峦里,还是白雪皑皑的草原上,都没有刀。
当年那么多大陆强者失踪,有人怀疑他们都入了寒丘秘境,他们的刀去了哪里?他们的剑去了哪里?
刀地的传,确实很有几分道理。
“就算我们运气好真的找到刀地,那些刀肯定都断了,灵气全无,还不如去山崖间的洞窟里找找,不定能遇着件趁手的宝器。”
“除了裂电,我没有见过其他的刀。”
苟十步看着他认真道:“如果可以,我想找去看看它们,而且,我不喜欢法器。”
朝暮,想了想后道:“我记得前人笔记里过,顺着这条河流往上游去,十余里处右手方有道山涧,有人曾经在涧下拾到半截断刀。
如果寒丘里真的有刀地,那么应该在那附近。”
雪不知何时停了。
朝暮收好书籍,和折袖逆流而上。
未行多时,忽听着前方河岸上传来数声凄厉的刀鸣。
绕过滩石,只见一名少女靠着棵树坐着,左肩上满是鲜血。
正是那位与朝暮从路上一道过来的水云涧来的师姐。
身后的师妹横剑守在她的身前,脸上满是愤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