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你家那位回来啦,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先走啦!”飞雪眼疾手快,将剩下的东西全部打包,然后就往外走。
应阅剜了她一眼,继续吃她的东西。
体力消耗太大,她急需补充养分。
其他的事情,她半点都不想掺和进去。
可以有的时候吧,你不去找事情事情偏要找到你头上啦。
听上去挺戏剧化的,可这就是现实。
让人无比糟心怨恨的现实。
再抬头时面前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并不是夏千程而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来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黑色口罩,帽檐压的很低,衣服是类似军冬礼服的风衣,手上似乎还拿了一些很要紧的东西,但因为角度的问题看的不是很真切。
……这是那个人?
应阅并不是很确定,离开的时间太久,脑子好像也有了一些退化。
“你有事吗?”斟酌了小半天,应阅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那人似乎也有片刻的茫然,过了一会儿才含糊的说了些什么。
声音很好听,低哑中透着些许干净,像是那种没有经历过世俗打磨的璞玉。
可会出现在这里的哪有什么璞玉,就算有,也只是表面。
就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应阅拿着食物的手有些僵硬到底停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异样的情绪不是很明显,但距离她不远的人都看到了。
看的很清晰,清晰到无法忽视。
应阅的不知所措在这一刻格外明显。
这时,小天使的爪子伸了过来,紧紧握住应阅的手。
小天使的时候很凉,哪怕经过特殊处理,也只是仿真的,并没有那熟悉的温度。
“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应阅胡乱的点了一下头,心中有一种迫切的渴望,渴望可以离开这里。
可身体永远比脑子更加诚实。
就在脑子思考时,浑身的力量已经离体而去,再没有半分离开的力量。
“你在怕我。”
怕吗?
应阅当然怕,毕竟当初之所以会离开家和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虽然,只是间接的,主要原因还是两家。
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会惧怕这个人,怕他会秋后算账,怕他会拿出当年的事情和他摆下,到了一道一道掰扯清楚。
人生在世,心里永远有几个特别畏惧的人。
这些人或许对你不是特别重要,但对他的那种畏惧就是与生俱来,仿佛铭刻在骨子里。
哪怕跑的再远,也没有办法逃离。
只要那个人出现,畏惧就会钻出来迅速笼罩,逼的人无法动弹。
随后清浅的笑声响起,很快应阅的下巴就被挑起,“小脏兔,当初有本事逃婚,现在怎么没有本事看我了?”
闻言,应阅猛的惊醒。
是了,这就是她那位传说中的未婚夫。
“谁,谁说逃婚了?我怎么可能逃婚?我还是个孩子呀,很小很小的孩子。
距离结婚年龄还远着呢,你可不要给我乱戴帽子?这种锅我是不会承认的。”
不能认,不能认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忍。
这要是认了小命绝对不保。
“既然没有,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阿?”应阅正想说话,一张俊郎帅气的面容就出现在眼前。
和传说中的阴郁暴戾不同,眼前之人虽然肤色苍白,眼窝深陷,可怎么看都有那种负面的形容不搭边。
最多就是没有休息好。
谁能告诉她……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让人产生那样的错误认知?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一张脸,她当初就不会做出那样错误的选择了。
虽然也不会答应,可以不做,至于做出那么极端的反应。
毕竟,当初那个事情挺下人面子的。
应阅大脑完全是空白的。
脑细胞在这一刻好像集体死翘翘了,做不出半点该有的反应。
这人的眼神好像有毒。
只要对上了,就会变成大傻子,所有该有的反应在他面前都没有。
反倒是不该有的表情,在他面前被放大了无数倍。
例如:色眯眯。
就连一旁到底小天使,在这个名人面前也不敢造次,乖的就像一只奶萌奶萌的小奶兔。
尖锐的大板牙和利爪都收了起来。
眼神中还多了一些不太看得懂的小玩意,貌似可能大概是讨好。
应阅浑身僵硬,恍恍惚惚被推到了那人怀里,无比僵硬的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明鹤眸光低沉,只有在看应阅时,才会闪过一抹隐晦的柔情。
瞧见应阅的小动作后,更是乐的不行,微微抬眉,把人半搂着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
“怂。”
“……”她这不是怂,是生理性畏惧好吗?
做错事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无法言说的东西。
例如……例如……
“我说明鹤,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了?你该惩罚人就惩罚,不惩罚咱们就去休息呗。
这么僵在这里,你不嫌浪费时间吗?你不累,我还累呢。
还骗我说这里要软萌可爱的小兔兔,就这满眼崇拜的货色,怎么配得上高贵帅气的我!
你的眼光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问题。”
这一刻主人怂,机甲更怂。
小天使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假装不存在。
半个小时后,当应阅回到自家的玉兔号时,大脑依旧空白,直到乖乖给人敬茶
才猛然惊醒。
她这是,被人硬生生给套路啦?
像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测,身边男人笑着把她扶起来,说了声,“都晚了好几年了,怎么还在害羞?”
应阅被吹到耳朵里的热度吓了一跳,侧过头去,瞧着笑的和只狐狸一样的男人。
半晌说不出半个字来,压根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反应。
只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是属于她的,反正傻的可以就对了。
事情过去好几天,应阅都没能从那天的迷茫当中走出来,两只眼睛都是飘忽的,完全没有焦距。
这边是美食,摆在面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眼角眉梢,都很丧。
“明鹤其实也挺好的,有他在,你以后的路也能走的更顺一点。”
飞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颠来倒去,就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