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9章 花样元宵节(2)(1 / 1)凡间之过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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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怡晓得自己父亲的性格,虽然表现是一团和气,与母亲相处几十年也不见有什么矛盾,但是说过的话却一直作数,属于典型的外柔内刚的性子,而且她的母亲也不敢轻易去违背父亲意愿,生怕父亲会生气。

要是父亲说几句重话,关怡说不定就找个借口摔了话筒当作是自己没有听见,但是父亲陪着好话将他的要求说出来,而且还扯上关母,关怡就晓得自己是瞒不住了。

毕竟是拖的时间太长了,细细的算下来,关怡发现离计划中的订婚日期已经过去十一二天了,眼看着就是半个月。

“爸……”关怡喊了一声。

想着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她和任尚的订婚日子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眼前的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父母也催得紧,关怡想想就有些愧疚,又有些委屈。

只是嘴里喊了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关怡的两眼就变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爸,…我想你。”

关怡喊了一句,有些激动,又有些深情。

关父顿时有些无语:“……”

他根本不晓得这是哪跟哪,自己向女儿讨要照片,女儿却要说想自己,他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关系。

只是身为父母,虽然不明所以然,但是听到女儿饱含深情的呼唤自己,关父很快有了警觉,脱口就说道:“闺女,你是不是受委屈了,还是受伤了,是不是小任对不你好,还是别的?”

“你快跟我说,爸听着呢。”

关父紧张兮兮的,一颗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用心的听着,紧紧的攥着手机,手机的话筒里传来了女儿关怡的声音。

“爸,我没受伤,也没有委屈。”关怡摇着头,对着父母说道:“我就是想你们了,想你和妈妈,任尚对我很好,你们也对我很好。”

“我只是有些难过,想家了。”

关怡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落,只是说话的语气却是不知不觉中变得哽咽,劳累、辛苦,痛苦、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眼眶泛红,泪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关父一听,顿时感觉大事不妙,赶紧的说道:“闺女,慢慢说,别急,爸爸听着,你妈也在我身边,有什么事情就和我们说,别在心里码着。”

关父宽慰着自己女儿,关怡听见之后连连点头,嘴里说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是最在乎的人,爸……,我不难过,我只是想家了。”

一会儿说是难过,一会儿又是不难过,关怡的心全完是乱了。

她抹着泪,对着手机话筒说道:“爸,我就没订婚,我骗你们了,放假那天还没有开西安,在半路上我就撇下了任尚,我现在在江汉,我在抗疫,我是志愿者,爸,你不怪我吧?我现在在救死扶伤。”

关怡一口气就吐了出来,她对着父母说道:“任尚也在这里,我们每天都能见面,昨天中午还送了一个风铃给我,这是他腆着脸皮收取的一个小孩送给他的礼物,然后赶紧的就给我送过来了。”

“爸,他挺好的,你别担心我们,我们一直很好,没感染,没生病,任尚他挺在乎我的,当时我撇下他回去,他就追到了医院,追到了我们会议室,你们别担心我,疫情过后我们就会订婚的,任尚他已经同意了,推迟我们的订婚你仪式,我相信经过这一次,我们以后能够相处的更好,也了解的更多。”

关怡宽慰着自己的父母,眼泪无声流淌,流到面部压伤的痕迹,带些疼痛,关怡才知道自己的泪水早已流了出来,已是泪流满面。

她抹着泪水,对着父亲说道:“爸,我这几天一直不敢打电话回来,就是担心你和妈会问我这件事,担心你们不高兴,只是我如今说出来了,我相信你们不会怪罪我的,是不是?”

关怡问着自己的父亲,连续问了两次,关父听了之后,心里好生无语,看到妻子想着凑到电话前,要对着话筒说话,他赶紧的一把推开了妻子,然后对着手机的话筒说道:

“我的闺女,你让我说什么好?”

关父叹了一口气,嘴里说道:“你是我的闺女,我当然不会怪罪你,但是你母亲却不一定,她一直在担心你,担心的睡不着觉,这几天天天都在我面前唠叨,以为你是不是出事了。”

“闺女,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救死扶伤是每一位医护人员的职责,而且现在也正是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义不容辞。如果有错,只是错在你们没有及时的通知我们,不管你还是小任都在故意的瞒着我们,我和你妈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用不着这样。”

“闺女,家里你不用担心,爸爸妈妈是不会怪罪你的,你放心吧,哪怕是你妈心里不高兴,那也还有我,我会好好的安慰她的,你们不需要分心,认真的工作就好。”

关父宽慰着自己的女儿,只是身为男性,许多关心的话说不出口,他只好对着关怡说道:“闺女啊,别的我不多说,过会让你妈和你聊几句,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提醒你和小任,你们瞒着我们不要紧,但是千万不能瞒着小任家里,要不然可不好收摊,你们要好好的跟他的父母解释,争取他们的原谅和理解……。”

听到父亲不怪罪自己,反而还安慰着她,关怡喜极而泣,眼睛又哗哗的往下和谐流淌,赶紧的点头道:“嗯,爸,我听你的,我明天就和任尚说,向他们坦折,争取他们的谅解,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怪我们的。”

关怡信心满满,心事一过,她立马原形毕露,这话都还没有说呢,也没有道歉,就以为任尚的父母不会怪罪她们,早早的给事情定调。

想想刚才关怡也是这样问着自己,关父心里好生无语。

关父:“……”

只是想着女儿刚刚从低落的心情里跑出来,他也不忍心去给女儿和任尚泼冷水,只是能是点头附和,道:“嗯,希望是这样吧,祝你们好运。”

“嗯,闺女,时间不早了,你母亲已经急得不得了,想着和你通话,你和你妈好好聊一会儿,过后你早点休息,注意不要影响明天的工作,我就不聊了,你自己注意身体,有什么话你妈会和你说。”

“嗯,谢谢爸,那我和我妈聊一会儿。”关怡轻松点头应道。

最大的难关已经闯过,话已经说了出来,事情已经胜利一半,有了父亲的支持,关怡相信母亲哪怕是不情愿,嘴里会有些唠叨,但是肯定不会太过于苛责,关怡答应的非常爽快。

将自己的没有订婚的事情告诉父亲,而且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压在头顶上的大石顿时一空,关怡的心思又恢复了好心情,以及心思的灵动。

听到母亲接过了电话,电话里传出了嘈杂的声音,关怡当即使出了百试不爽的老招数,不知不觉就发挥了她的戏精本色,将刚才和父亲说过的话以及以前对母亲的撒娇,抢在母亲开口之前说了出来,道:

“妈,我可想你了,你还好吧?这些天一直在担心你,怕你担心我,只是害怕你怪罪我,所以一直没敢给你打电话,我想你不会怪罪我的,是吧?”

“嘿嘿……”

关怡神采飞扬,开心极了,心情好的不得了。

分别与母亲和父亲通话之后,关怡压在心里多天的郁闷一扫而空,看到李姣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下了,没有半点动静,她赶紧的钻进自己被窝睡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关怡梦到了她,梦到了任尚,梦到了她们双方的父母,以及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同事,以及同学,大家欢聚一堂,正在参加任尚和关怡的订婚仪式,隆重而又不失典雅,热闹非凡,关怡高兴极了。

睡梦中,关怡一直在笑,微微的笑着,她的嘴角微翘,眉毛弯弯,然后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已时接近早上七点半。

这个时间点,要是以往或者在一般情况下,秦峥嵘或许正在吃早餐,准备上班前的工作,只是今天不一样,元宵节对于医务工作者而言,并没有什么更轻松的事情,逢年过节反而是医院里更忙碌的时刻。

因为每每逢年过节都是假期,生活规律一下子被打破,而且容易暴饮暴食,从而导致各种病症,或者是一直忙着,过年过节的时候才空到医院去检查身体,因此每到这个时候,医院里都是门庭若市,比商场还要热闹几分。

当然,方舱医院不是普通的医院,不会收治普通的患者,更谈不上有人主动来到这里进行常规的检查,有的都是周边社区和街道的疫情患者,在这里接受观察、隔离,以及治疗,

虽然是元宵节,方舱医院也是如重症医院老肖说的一样,给医护人员加餐,吃好点,并且还给方舱里的患者们准备了元宵和汤圆,让大家好好的过节,但是也用不着秦峥嵘提前去上班,这些事情早已安排的明明白白,昨天晚上下班之前秦峥嵘就已经将相关的工作处置妥当。

今天秦峥嵘牙没刷、脸没洗,只是张着嘴巴对着水龙头装水漱了一下口,接着用手捧着水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就戴上口罩、手套、护目镜,然后穿防护服开始上班,急匆匆的往问病区里行去。

秦峥嵘不想这样,但是医院里的患者闹腾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好几天就开始闹腾元宵节的事情,想着回家过节,与亲人团聚集,但是疫情之下,这样的要求根本不可能实现,人力物力各种资源都摆在明面,根本无法调配,来满足所有病人的要求。

医院里一再强调为了各位患者及其家属,以及社会的安全,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希望各位患留在方舱里过节,为此,方舱医院还特意筹划了一个小型的文艺晚会,准备在今天晚上演出,但是依旧有人前来求情,希望自己成为其中特殊的那一份子。

龚元房被人说过,贺红梅被人说过,秦峥嵘更是被人说过,几乎医院里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有患者前来反映过,希望允许对方回到家里过节,与家人团聚,为此,大家不惜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理由和借口都搬了出来。

亲情爱情、友情儿女情、孝心慈母心,还有人摆出了身份地位和财富,这些都希望能够得到医院的同意,回到家里与亲人们团聚。

医院里曾经大量的拒绝了患者的申请和通融,事态还控制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只是随着时间日益的接近,眼看着今天就是元宵节,有一小部分不甘失败,又在是患者中间起哄,蛊惑他人一起提意见,聚集在一起。

方舱医院与重症患者医院不同,重症患者医院划成不同的区域,第一二十个患者就有一个病区,而且病情稳定之后,就会脱离病房,回到一般护理房间等着进一步的治疗,病人大都呼吸困难,甚至是没有知觉,根本不可能聚集在一起。

因为条件限制,方舱医院内部只是一些齐胸高的矮墙,站起来就能看到别人,说话大声一点就能躲在病床上与左邻右舍聊天,旁边就是过道,整个方舱医院就是一个大通间,只要稍稍有人唆使,就可能演变成群体事件。

因为人员缺,方舱医院夜晚并没有安排重要的医护人员值班,都是一些年轻的小医生和一些普通的护理人员,因此听说许多病人聚集在一起,与医护人员对峙,秦峥嵘不得不匆匆赶着上班,前去解决这件事情。

解决群体事件其实有脉络可循,先是安抚人群,做好思想工作,安抚好大部分人员,然后留下的小部分顽固分子进行分化,最后真正有矛盾或者尖锐申求也是那么一个二个,或者是三五个。

等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事情就已经变得好解决,因为它从群体事件变成了个人事件,是满足对方的要求,还是拒绝,或者是有条件的满足要求,当事者就可以视具体情况来决定,从而不影响大局。

秦峥嵘也是遵循这个原则,先是把几乎所有有意见或者有诉求的患者聚集在一起,就在为晚会演出而搭建的简易戏台周边,秦峥嵘站在戏台上对着各位患者再次向这他们申明大义,讲叙政府和医院的立场,表达了对患者的同意和帮助的意愿。

然后他又介绍了疫情的感染性及其可怕,紧接着秦峥嵘再次强调病人离开医院的不确定,以及其可能带来的风险,最后又陈述医院的困难,人员和设备严重不足,无法安排所有的人员或者是大部分患者回家与亲人相聚,既无法保证患者的安全,也没法保证患者家属的安全,希望得到大家的谅解和支持。

病毒可怕的,患者待在方舱医院里面是为了治疗,并防止病情的进一步恶化,同时也是为了隔离,避免他们病毒传染给自身家人和其他人员。

生命是可贵的,如果生命无法得到保障,那其他的一切都是枉然,回家探亲,与亲人团聚一起过元宵节那只能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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