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只是提前让你知道下而已。」

无视了默默站立的远坂凛、卫宫士郎等人，关晓和合子往山下走去。

由于草木繁茂，关晓走在最前方，用虚迹之剑开路，白线所及之处，低矮的灌木纷纷被斩断。

没有再进入海洋王国，关晓和合子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

温柔的古典音乐响起，让人心生安宁，关晓拿着手中的菜单，只扫了一眼就决定了想要吃的菜品。

「来一份咖喱牛肉饭。」

合子坐在关晓的对面，摇着双腿，将关晓递过来的菜单直接还给在一旁等候的服务员，说道：

「咖喱牛肉饭+1。」

「不吃点别的？」

「无所谓了，我对吃东西不挑，而且，咖喱牛肉饭也挺好，相比之前我遇到的大小姐来说，我算是非常容易养活的了。」

两杯果汁被摆上了桌子，解渴，饮料常常作为开饭前的消遣。

「今天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还以为你是哪家的脾气古怪的大小姐来着。」

「没有，我是商人的女儿，父亲是做香料生意的，后来和母亲大人闹翻了，离婚了，我谁都不想跟，他们眼中只有钱，所以一个人靠着魔术赚钱。」

「他们也是魔术师吧。」

「唔，通常来讲是这样的，不过我父母不是，我的魔术回路是变异出来的，普通人的家庭也有极小的概率生出具有魔术回路的孩子。」

「这样啊，那么之前所说的，接下来的任务是啥？」

「读书！」

「？」

「魔术师协会还有教会，他们准备开办学校了，用虚拟神经也就是魔术回路作为诱饵，让魔术师加入他们，让零散的魔术师们成为他们的力量，他们负责让魔术师们变强，一次交易。」

关晓和合子坐在靠近街道的位子上，透过通透的玻璃可以欣赏街景。

小雨依然在哗哗下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街道地面响起，穿越忧郁的玻璃，钻入关晓和合子的耳中。

下雨天，睡觉会比较舒服，当然，享受食物也是非常不错的。

两份咖喱牛肉饭很快准备妥当，然后由满脸微笑的服务生端到了两人面前，冬季的食物冒着白烟，关晓和合子对视了一眼，隔着小巧的桌子，同时拿起筷子说道：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关晓原本并不喜欢吃咖喱，至于原因，只是对这个名字比较抗拒而已，不过在尝试了一次之后，也就不再拒绝了，毕竟没人会拒绝合乎口味的东西。

「魔术师协会和教会的模拟神经技术已经成熟了？」

关晓问出了他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合子抄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大口混杂着咖喱的米饭，一边享受着食物的美味，一边说道：

「对的，成熟了，不过是不久前才成熟的，而且协会和教会都宣称是自己的贡献，两边因此矛盾还很大，听说在欧洲那边，还干了几架。」

美味的牛肉很松软，关晓用筷子将它夹起，塞入口中，不过倒是没有直接吞下，学着合子的样子慢慢地咀嚼。

一个来自异国他乡的人，一个生长在三咲的人，在吃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达成了奇妙的共识，其实，两人如此珍惜眼前的食物，还有一个原因，只是两人都没有说出口而已，也不用说，因为都知道。

那就是，活下来不容易，今夜的好几次战斗，都是在刀尖上跳舞，要是让关晓和合子再来一次，完全没有把握能再次活下来。

这就是魔术师的生活，危险之后的安宁无比珍贵，所以说，安心享受吧。

关晓凝望着铁灰色的窗户，望着其反射的合子的脸，问道：

「要是之后去魔术师或者教会的学校的话，你的大学怎么办？」

「说实话，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心里好像有一些抗拒，相比做一名魔术师，我更喜欢过普通人的生活，上个普通大学，还得找个男朋友，然后之后是结婚，然后生孩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餐馆的时钟咔擦咔擦地走着，夜晚的顾客很少，服务员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盯着时钟发呆，同时等待着几乎不可能再有的下一位顾客。

与餐馆不同的是，商业街的其他地方，还是非常热闹，比如那些卖女孩子用的首饰的店铺，一些超市、书店、杂货铺等等。

似乎是不想让今夜的晚餐太早结束，合子吃到一半时放下了筷子，转头和关晓一起望向窗外。

十九世纪十年代末，正是日本经济繁荣的时候，街道上时髦的年轻男女也不少。合子望着这些人结伴而行，注视着他们出入大街小港，手中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眼中好像有些羡慕，但是又有一种强烈的疏离感。

在关晓眼中，身侧的这一道薄薄的铁灰色玻璃，是合子和外界生活难以愉悦的鸿沟。

有那么一瞬间，关晓想起了久远寺府邸的有珠，有珠对于现代社会，也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似乎，她并不应该是这个年代的人。

好像厌烦了窗外的街景，也可能是不想让自己受到太多诱惑，合子继续专心解决她面前的咖喱牛肉饭。

「我困了.....」

合子无精打采地笑着，嘟囔道。

关晓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现在已经快接近晚上十点了，餐馆内的工作人员也在做着关门的准备。

「早点回家休息吧。」

关晓伸了一个懒腰，面前只剩下空空如也的餐具。

合子装作失望的表情说道：

「都不主动提出送我回家的吗？」

关晓闻言笑道：

「好吧，就再陪你走一段路咯，话说你家在哪儿？」

「唔，其实，没有家，我晚上都是睡办公室的，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办公室里有一张行军床。」

「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是有些，也准备找好点的住处来着，一直在办公室里呆着不是回事，不过最近懒癌又发作了，不想去和奸诈的房东打交道，麻烦。」

关晓和合子纷纷站起，离开了桌子，在不远处等候的服务员生也起身准备收拾两人留下的残局。

他收拾完这一桌，也可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