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古典主义建筑和阅读很搭,开学的第一天,图书馆门口的几根科斯林立柱旁或站或坐了不少人。
人呢,都期待着自己能有一个依靠,于是这些精致的石柱便成了最好的休憩之地。
随意扫了几眼石柱旁协会的魔术师,关晓和合子径直进入了馆内。
和外界的热闹不同,一进入图书馆,气氛就变得冷清得多,空荡荡的一楼大厅也容不下热闹的随意扩张。
没有电梯,关晓和合子从右侧的旋转楼梯上楼。
苍崎老师?——关晓思考着这个姓氏的含义。
应该不是青子的恶作剧,他不想见到所谓苍崎老师就是收他房租的青子。
仅有一间办公室开着门,没有任何选择,关晓踏入了这个窗帘拉得只剩一条缝的阴暗空间。
在房间的最里侧,一位年轻的女性随意地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普通的白大褂,里边却是时髦的草绿色连衣裙,似乎是预料到了关晓要来,用轻快自然的声音说道:「呀,少年,来喝杯咖啡吧。」
眼前之人,在容貌上和青子十分相似,不过气质上要更成熟一些,看起来刚刚二十岁出头。
「请问,你是苍崎老师吗?」关晓问道。
合子从关晓身后走出,站在了他的身边。
「啊,是的,我叫苍崎橙子,青子的姐姐,唉呀唉呀,青子她竟然没告诉你。」橙子答道,随后双手一撑站起身来,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哼着小曲,为关晓和合子二人倒了两杯咖啡。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亲自将咖啡递给合子,橙子淡淡笑着向合子发问。
「川响合子。」
虽说又被别人叫做小姑娘,但面对橙子洒脱的笑容,合子生不起反驳的心思,认了认了。
「好久都没见过邮政公司的魔术师了,你们稀少得跟动物园里的熊猫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坐把,坐桌上也可以。」橙子撩撩头发,和青子的动作如出一辙,说道。
办公室里乱糟糟,再加上没有开灯,也缺乏阳光,显得较为阴暗,不过,却意外地很有氛围。
掸了掸桌上的灰尘,关晓将合子拎起,放在桌上坐好,自己则是抬起咖啡,轻松地靠着身后高高的柜子。
橙子挠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从乱糟糟的书堆中翻出了一个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正准备点烟时,看见了有些闷闷不乐的合子,又把烟给放下,笑道:「算了,有小姑娘在,还是不抽了。」
合子长叹了一口气,抱怨道:「我不是小孩子,只是看起来小而已,已经成年了,你随意吧。」
将卷烟重新塞入的橙子,没有兴致再将它抽出来,随手拉开抽屉,将烟盒扔了进去。
「邮政公司派你们来做什么?」橙子重新恢复了之前随意的大佬坐姿,眼睛既平静,又很犀利地盯着关晓和合子问道。
咖啡很苦涩,就算橙子放了不少糖,苦味还是十分地浓郁,将咖啡杯放下,关晓给出了一句自己都不信的答复:「来学校,自然是为了学习。」
橙子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而且,关晓觉得无论自己给出什么答案,眼前的人都不会觉得惊讶。
「不用担心什么,魔术师协会是个很开放包容的组织,欢迎你们来这里。」听出了关晓答案中明显得敷衍之意,橙子笑道。
关晓不明白橙子心里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问道:「不会这次特地把我叫过来就是说一句欢迎的吧。」
这句话一出,苍崎橙子的神秘气质瞬间垮塌,说道:「借点钱,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关晓打死都没想到自己被叫来是这个事,合子则一脸古怪地盯着眼前的魔术师。
望着两人有些凝固且奇怪的表情和眼神,橙子抱怨道:「不是听说你和青子关系挺好嘛,我认识的人不多,就试试向你借借钱咯。」
关晓内心疯狂吐槽着,这两姐妹都是和钱过不去的人,妹妹收租,姐姐借钱,不要人活了。
无奈地拍了拍额头,关晓问道:「要多少?」
「一万千日元,不多吧。」橙子真诚地微笑起来,说道。
关晓从口袋里摸出两张一万日元的票子递给橙子,橙子毫不客气地道谢收下,笑道:「多谢啦,明天的饭钱有着落了,然后,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一些情报吧。」
「什么情报?」
橙子将两张一万日元的钞票塞进怀里,贴身放好,说道:「冥府魔术师们的行动加快了,正在加紧入侵我们的这个世界,魔术师协会和教堂争相开办大学虽说也有对抗的意味,但是更多的还是为了对抗冥府,积攒实力,并且收拢流浪魔法师,不至于让他们被敌人利用。」
稍微顿了一下,橙子继续说道:「然后呢,这个世界的抑制力,出了点问题,不知道是冥府的人搞的鬼还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出了问题,反正,乱糟糟的一片。没有了抑制力来约束魔术师和压制外来的冥府魔术师,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魔术师协会和教会这样子大规模的收拢人,也是为了监控和一定程度上约束魔术师们,别让他们出去搞乱。」
「多谢告知。」关晓郑重地点点头。
橙子倒是很随意地笑道:「就当是借你钱的利息而已,而且,我之前说的,虽说不会公开出来,但是时间一久,大家也都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咖啡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用了,苦得要死。」关晓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哈哈,你是没尝过青子的咖啡,她更喜欢放糖。」
「她现在改喝茶了。」
橙子听到青子的兴趣转变,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笑道:「嘛,人的喜欢总会有变化,说不定是被久远寺小姐给带坏的,赶紧去上课吧,我钱借到了就没别的事了。」
橙子大手一挥,开始赶起人来,既然嫌弃咖啡太苦,那还是早点离开。
合子放下杯子,双手撑起身体,从桌子上跳下来,跟着关晓重新回到了外界的走廊上。
望着两人消失在门口,橙子盯着身侧的一面墙沉默着,墙上是三咲市的地图,画着不少红点,贴着一些剪下的报纸碎片,还有一些受害人的照片。
「真的是,没玩没了了,没有了抑制力就这么不太平吗?魔术师协会也不多给我派些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