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合子说。
「?」
「看那边。」合子说道,关晓顺着合子示意得方向看去,又发现了那个穿着黄色风衣的冥府魔术师。虽说隔得比较远,但拥有抑制力的关晓不会看错人,只需要感知他的身上是否有那种熟悉的恶意即可。
「要跟上去吗?」合子追问道。
「追上去的话,说不定晚饭就泡汤了哦,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关晓笑道。
「那么就算啦,下午去三咲新区,买点菜我们就回家!还有些新家具在路上,可能几天之后到,也想麻烦你帮我搬一下。」合子说。
「用魔术嘛,很快就能解决的事情。」关晓笑道。
「要是使用魔术被人发现,说不定当天就会有魔术师协会的刺客找上我,然后趁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对我做一些不法之事,然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可爱的合子了。」合子盯着关晓无精打采的眼睛说道。
「呃,说不过你。」
两人走出了校门,在一旁的电车月台处等候,在这里或坐或立的,大部分都是魔术师,普通人反倒成了珍惜之物。
「下午要是时间足够就陪我逛逛街吧,新区那边的商业街还挺热闹的。」合子说道,此时,电车刚好在他们的前方停下。
这是通往三咲新区的电车,合子紧贴着关晓的后背进入了车厢内,并在靠后的地方寻找了一处两人份的空位坐下。
嗡嗡声响起,电车再次启动,窗外的景色开始倒飞出去,一分钟后,关晓和合子便看不到充满欧洲风情的新古典主义建筑群。
「晓,和我讲讲你的事吧,说实话,我还一点都不了解你的以前。」合子坐稳当后,斜着脑袋望着关晓的侧脸问道。
「以前啊,只是个很普通的大一新学生而已,和千千万万的大学生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最后在巧合之下,来到了这个三咲町。」关晓说道。
「唔,太狡猾了,你说了这么多,但是我总感觉什么都没有说一样,你的父母呢,晓。」合子吐槽道。
「因为某些原因去世了,他们也是魔术师,或许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也或许是遇到了仇人,然后消失了。我问家里的长辈,他们都说我父母不在了。」关晓说。
「唉!?和我有一些相似哦,虽说我的父母应该还在,但和不在差不多,现在我联系不上他们,他们也联系不上我,算是彻底没有了交集。」
「他们应该会想你的吧。」关晓笑道。
合子闻言有些闷闷不乐,说道:「你错了,他们完全不会,商人重利轻别离,尤其是我的父亲,要是能把自己的漂亮女儿卖了换钱,我想他也会毫不犹豫把我卖掉,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且把我母亲也传染了,和他一个性子。」
「所以说,最后你就跑了?」关晓有些惊讶,问道。
「完全正确!要是留在他们身边,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件待售的商品。」合子说道,她聊起自己父母的时候,语言很轻快,透露出一种解脱之意,听得出来,她非常满意自己当初离家的决定。
「真是恶劣的父母啊,我最先还以为你离家出走是因为其他的家庭矛盾。」
「只是单纯地厌恶他们而已。」合子说。
「那么,来三咲市是因为这边有朋友或者其他亲人吗?」关晓问道。
「没有,只是随便在地图上选了一个地方,然后就提着一个箱子坐着火车过来了,下火车的时候还是一个凌晨,非常冷。好在站内大厅的值班大叔见我可怜稍微照顾了我一下,让我进屋烤一下火,不然就冻死了,唉,一个魔术师混到这种地步也是够惨的。」合子指尖轻轻戳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好像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转头有些恶狠狠地盯着关晓,说道:「不对,怎么又成了我说自己的事情了。」
「哈哈哈,抱歉。」关晓干笑一声。
「所以呢,举目无亲的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扎进了三咲市,唔,这个比喻太恶心了,反正就是来到了这里,然后在商业街打过工,后来碰到了社长,经济才宽裕了起来。而且啊,在商业街打工的时候,偶尔会做到很晚,深夜回出租屋的路上还碰到过好几次坏人,不过最后都被我揍了一顿,他们竟然想来欺负一个魔术师,真是想不开。」合子心情不错,继续回忆着自己在商业街打工的故事。
关晓看着身材娇小的合子,对她在夜晚遇袭一事丝毫不觉得奇怪,大概,那些人认为合子可以任凭他们拿捏而没有反抗之力。
「那几位没有死真是幸运。」关晓笑道,合子曲折的人生路还是蛮有趣的。
「第一个人断了一个肋骨,第二人两根,第三个人四根。」合子脸色浮现出笑容,小声哼哼道。
「可怜。」关晓说。
从大学去到新区,需要耗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电车走走停停,带着关晓和合子欣赏三咲市不同的城市风景。
这辆电车途径了三咲町的商业街,合子趴在窗户上凝望着邮政公司,她住了好几个月的场所。
「有些怀念?」关晓问道。
「唔,是有一些,不过总归是要走的,办公室又不是自己的家,就算是怀念也不是那种对于家的怀念。新的住处也不是,临时的避风港而已。话说,久远寺府邸住怎么样?」合子问道。
「除了经常被有珠和青子压榨房租以外,其他一切都好,也有一些家的感觉,青子和久远寺小姐都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和她们相处久了会觉得蛮温暖,也想来久远寺府邸吗?要不我和久远寺小姐还有青子商量下?」关晓说道。
「啊,不用了,你好好享受你的温暖去吧,我一个人在外面冻死好了,反正哪天消失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合子故作生气道。
「生气啦?」关晓笑道。
「没有,我没有生气的权利。」合子抱紧了自己的拐杖,脸颊轻轻贴在上边,闭上双眼,想要从中找到一些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