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退后几步靠在树干上,嘴角窝进脸肌里,眼睛被憋得雾蒙蒙的,看得出来她在极力隐忍,生怕自己打断了一场好戏。
“不要这样啦……”某人的手指在空中滑出抛物线,兰花指不自觉的翘起,眼睛随着一闭一睁,娇羞中又含着嗔怪。
“哈哈哈”沈筠弯着腰,笑声魔性。
“虞成蹊”呆呆愣愣的看着她,手脚无措,他没有凑上前去,反而退后了两步。
沈筠弯着腰,揉着发疼的肚子:“这绝对是有生之年,这个梗……”
话还没说完,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画面再次让她爆发出笑声。
“怎么……不按话本来?……难道台词……记漏了?……糟了!主人……小黑屋。”他在一旁喃喃自语。
除了娘娘腔以外,还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沈筠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边是挥之不去的坏笑。
“你……你……”
“虞成蹊”盯着沈筠手中的藤蔓,舌头有些打结,他本能的警惕起来,一只脚后退一步,两手握紧拳头,做好应战准备。
“唉唉唉,干什么呢?你再这个样子人设就崩了。”
沈筠手上动作未停,不紧不慢地将藤蔓打结,连成长线后再对折两次,斜眼瞄了他几次,见他一副纠结的样子,继续忽悠。
“你怎么能不按设定走……”
他结结巴巴:“可……可是,也没说要打我呀……人家怕痛痛。”
“谁说我要打你!”见他看着自己手中的藤蔓,她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几分,“不打你,这不是见你脱离人设,想帮你一把吗?”
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沈筠胡编乱造:“记那么多台词是不是记得脑袋疼?”
点头。
“想不想台词少一点?”
点头。
“那你按照我的剧本来,一句台词都不用。”
好奇,为难之后,点头。
“咱们这样……”沈筠凑到他耳边一阵胡说。
“虞成蹊”听得一脸认真,为了表示自己的赞同重重地点头。
于是就上演了第一场戏——被擒。
沈筠扮演着森林之王的角色,将闯入森林的“虞成蹊”绑在树上,恶狠狠的警告道:“你要是敢逃跑……”
“虞成蹊”胆怯的看着她,眼睛惊疑的看着沈筠,想不明白,看起来萌哒哒的小妹妹,为什么要变得这么恐怖!
沈筠皱眉,他睁懵懂地撅起嘴巴,睁大眼睛,在沈筠的一番示意下,恍然大悟的点头进入角色。
被擒的人,在恐惧的驱使下一个劲儿地点头,看见她一个干净利落的抹脖子动作,脚尖微微踮起,嘴巴紧闭,哀嚎声瞬间变成闷长而又婉转“呜”声。
沈筠恶作剧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竖起大拇指,声音放缓:“演技不错,你老老实实呆着哟,等着我重新来救你。”
他得意得一阵猛点头。
沈筠背过身,准备原路返回。
走了几步以后,敏锐感觉到自己身后灼热的视线,她狐疑的回头望去。
见“虞成蹊”冲她投来哀怨的一眼,额。
她当然不会看见在白雾之后,一个小男孩正看着这个方向,空洞的眼睛落到沈筠身上时变得明亮起来。
“有意思。”他的吐出这三个字,小拇指轻轻一勾,六色混沌之力,注入到捆着“虞成蹊”的藤蔓上,保持距离跟在沈筠身后。
沈筠却对此一无所知。
还在思考虞成蹊会遇见什么样的“沈筠”这个问题?
如果是刚刚那个模式,那就是按照截然不同的套路出牌。
十有八九是没戏可看了,她撇撇嘴,不管怎么说,决定先找到人。
大概走了几分钟,她“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心中的怀疑不断的放大。
“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她喃喃自语。
她蹲在一朵紫色的花面前,绿色的光点迅速笼罩着它。
紫色的花朵幻化成几岁小娃娃的脸,花精灵边打哈欠边伸懒腰,嘴里哀怨道:“扰花清梦。”
沈筠伸手挠了挠她的腰肢,她立马“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嘴里讨饶:“放…过……我吧!”
收回手,席地坐在花精灵身旁,问道:“小花精,有其他人来过吗?”
“有!”花精灵重重的点头,颇有点告状的嫌疑,“不就是你一起的人吗?”
似乎是觉得自己没有表达到位,继续补充道:“在我面前晃悠了好几次,懒得搭理你们。不过,他呢?”
他和“沈筠”来过这里,好几次?
没发现?不可能吧。
沈筠:森林有些古怪容易迷失方向,还是守株待兔吧。
她的视线落在小花精的脸上,心里觉得一本正经的可爱,心动不如行动,她捏了捏她Q弹水嫩的小脸蛋。
小花精猛摇脑袋,金黄色的水波纹发丝随着抖动,蓬松起来,衬得她一张小脸更加精致玲珑,她却摆出一副女王大人的高傲,态度极为强硬:“别揩油!”
沈筠和小花精聊了起来几句以后,花精确定沈筠对她无害,便放松警惕,又打起哈欠,嘟囔了句:“宝宝,好困呀。”
眯上眼睛,身影化为星光点点消散不见,又恢复了小紫花的形态。
沈筠百无聊赖,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索性不等了,弯腰捡了一块石头,沿路在树上做好标记。
没走多久,就看见一幅画挂在树枝上。
虽然不懂画,但是瞧着画得不错,便上前,手刚触摸到画卷边缘,身体就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到画中。
于此同时,相庄的右手突然乏力,指间的白棋滑落,跌入棋局之中,摇摇晃晃之后在其中一个点上停下。
他“咦”了一声,伸手拾棋,原本淡然却在顷刻间转为惊疑,他侧头望向迷雾深林的方向,只见黑色的旋涡之中闪烁着白色的世界——小鬼又要作妖了。
这不是瞎折腾他们这帮老骨头吗?
他手捋胡须,突然站起身来,疾步走向偏僻角落的一件小屋,大力打开,惊起一阵尘埃。
果然不出他所料,玉瓶之中的混沌之气,已经消失不见。
右脚微动,但又落下,叹息一声:“如此也罢,不负朋友一场。”
他将门轻轻合上,没有停留,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那些飞扬的尘埃却终于落定。
备好茶水,落在在石凳上,眼睛看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