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按照文字指示来到明恩酒店1068房间,大概等了几分钟时间。
“嘭”,一道关门声突兀的响起。
沈筠先是瞥了房门一眼,而后才望向隔壁方向。
明恩酒店的隔音效果显然不是这种水平……
她挪步到墙边,手抚上墙壁一抹,轻轻吹散手上沾染的灰,了然一笑。
看来是临时起意,由于时间紧迫,露出了破绽。
“那份名单一定要挖出来。”隔壁咬牙切齿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
沈筠听不真切,隐隐约约还连蒙带猜。
“老子受够了,那个婆娘太蠢了,还趾高气昂的,这事你换个人去。”而另一个人却无所顾忌,扯着嗓子发泄。
“嘶”先开口的那人先是长吸一口气,隐忍的说道:“这不正好为我们所用,她就是块踏脚石,你且再忍忍。”
他咬紧最后两个字,不知道是劝别人还是说给自己听。
“呸,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你上呀。”
隔壁的对话之后便一字不落的传进沈筠的耳朵。
她坐在椅子上,转动脚踝,心满意足的看着白色的平底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没瞧见龙虎帮的下场?”男子声音粗哑,语气严厉。
“那就是帮蠢货,高层全部落网,现在乱成一锅粥,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被人瓜分的干净啰。”
另一道声音圆滑润泽,天生一副好嗓子,只是语气却完完全全是幸灾乐祸。
“这就是前车之鉴,小心驶得万年船。”
“行了,你总得告诉我这明德名单上,到底写得什么玩意儿?一个二个跟苍蝇似的盯着那么紧。”
那人听他这话,一噎,这个没脑子的这是拐着弯骂他呢!
他一巴掌扇过去:“什么不该打听,什么知道也当不知道,心里不掂量掂量。”
那人无端被打了一下,心里一阵委屈,但他也是个直肠子,问不明白晚上就睡不好觉,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这不是好奇嘛,说不定哪天脑袋搬家了,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不能死个明明白白?”
“先王后布下的眼线,牵扯到各行各业,多的就妨打听了。”看在他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的份上,那人敷衍着结束了对话。
当年凡事跟明德王后沾边的人都被一网打尽,名单上的人,起初也只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
时隔多年,他们成长为各行各业的翘楚,其中不乏有些大人物,这才重新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
国王就是其中一位,说不定就是他暗中推波助澜。
毕竟这些都是隐患,像颗钉子一样扎在他的心上,谁会允许自己枕头底下满是砂粒?
沈筠正想着其中的弯弯绕绕,却突然瞥见地上多出来的一抹影子,她只瞄一眼,便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那人手中拿着注射器,闻着气味应该是安眠药一类的,不如将计就计。
但这细微的动作却被身后之人察觉,她几步上前,将注射器中的液体注入到沈筠的身体中。
来人接住沈筠倒下的身子,贴在她耳边,声音又娇又娆:“谁也不是傻子。”
右手的注射器之中还剩了一半的量,她随手一扔,垃圾桶发出一声“吧啦”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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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岩双腿交叉盘坐在地上,周身凌乱的铺着一层又一层A4纸。
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长时间敲打让他的手腕有些乏力,但动作却依然快于常人,此时他额头上盈了一圈细汗却无暇擦拭。
终于输完最后一个字母,他舔舔干涩的嘴唇,屏住呼吸,心里燃起期待又裹挟着不详的预感。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按下了回车键,屏幕上立刻再次出现一个红色的叉。
“靠。”
林岩吼了一声,双手插进头发里,手指并拢向外扯,头皮瞬间绷紧,怀中的资料随着他的动作散落了一地。
“不对,又不对,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他喃喃自语然后,伸长身子捡起身边的一摞资料,眼睛快速的浏览,一会儿功夫,资料便被他翻了个遍。
一共三种法子,第一种普及率最高,其他两种都是专业人士才会用到。可他挨个把三种方法试验了一通,结果都无法完成定位……
撞开包间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是大事不妙。
果然,如今连定位也没了,小咸鱼……那可是S级异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交待?
“林行。”
正在他脑子一团乱麻的时候,他想到了这个名字。
小咸鱼约自己前来,显然是还有事情没交代,但或许林行是知道情况的。
问题又来了,他和这狗子不熟!
没有联系方式。
不过老郭倒是调查过他。
林岩打开老郭的私密,却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自己现在就是个“叛徒”。
靠!还不能求助。
只是这个套路怎么越来越熟悉?
先是设定身份,然后遇上突发状况,又发现无法定位,再到现在还得去找人。这样的剧情,不就是小咸鱼惯用套路吗?
曾经无数次让他叫苦连天的崩溃感在这一刻席卷而来,林岩仿佛跨越时间再次体悟到很久之前的一种感觉。
这小妮子又准备重出江湖!
林岩有些崩溃,毫无形象的躺在A4纸上,他就不明白,自己当个“叛徒”,又不是什么好差事,还得先闯上一关?
要不是他俩关系好,他拍拍屁股甩手就走人。
可小咸鱼已经把自己搭进去了,他又不能坐视不理。林岩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摆出沉思的姿势——
林行,这个狗东西,这会儿到底在哪儿?
盛安集团近期几个大项目都已经步入正轨,今天也没有什么大型宴会。
星期二,下午两点半,林行会在哪儿?
林岩闭着眼睛,便宜点头,努力回想着老郭的调查报告,写得什么呢?
七安酒店,
葡萄庄园,
体育中心。
终于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他想起了那张调查表上的信息。
林岩几个跨步直扑向门口,几张的A4纸跟在他脚边打转。
他猛然带上门,冲下楼,拦了车。
“去哪儿嘞?”师傅回头热情地问了一句,旋即又哼起自创的小调。
三个地点南辕北辙,自己有没有多余的人手,他到底该去哪个?
没有时间纠结,只能依靠他祖传的好运气了,林岩斩钉截铁道:“七安酒店。”
“好勒。”师傅趁着换气的空隙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