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哥哥,今天我们去什么地方啊?”小小的、脏兮兮的小女孩一只手紧紧的攥住面前男孩的衣角。
男孩也是一身污秽,除了一张干净的脸,身上没有什么地方能看的下去。衣服破破烂烂,勉强能够庇体,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打理了,糊在后颈上。
男孩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坚韧和不服输,他早熟的很,人也像头小豹子,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一片的小流氓都不敢招惹他,因为他打起架来不要命。
谁会真的不要命呢,何况,男孩还有个妹妹。
妹妹不是亲生的,是他在垃圾堆里捡到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孩,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女孩当时正在垃圾堆里翻找东西,他远远的看见,忍不住过去对她说: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我们搭伙好不好?”
小女孩“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也不说话,一脸戒备。
“嗯……你好,我叫陈涵,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吗?”
小女孩愣了半天,然后固执地摇了摇头。
陈涵不明白:“为什么?”
小女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慢慢地开口道:“我不想认识你,你走吧。”
陈涵:“??”这是什么怪胎?这是什么理由?
“我可以问一句为什么吗?”陈涵好脾气的笑问道。
“认识,就会有离别。”小女孩头也不抬,就这么淡漠的说道。
陈涵一愣,看了看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女孩,斟酌半天道:“别离,也是生命赐予的礼物。”
小女孩手一顿:“是吗?”
“当然,因为有离别,人们才会更加懂得珍惜啊。”陈涵像个大人一样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你好,我叫莫南昭,从今天起我就跟着你了。”小女孩严肃的道。
某一天黄昏,某个贫民窟的某个垃圾堆前,有两个小孩,注定不会平凡。
“涵哥哥?你在想什么?”莫南昭仰着头问道。
陈涵蹲下身来,看着瘦弱的莫南昭,他伸出那双洗的很干净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在想,我的妹妹又漂亮了。”
“切快走吧……一会儿去晚了,可就没得讨了……”莫南昭嘟着嘴走远。
“好好好,你慢点走……”
“呃……呃”
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微弱的响起。
“你们,快放开她!!”陈涵气红了眼睛,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后背微微拱起,随时准备攻击。
“呦呵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两个臭要饭的吗……”为首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子,已经有一米八高,流里流气,浑身纹满了纹身,他身后,站着几个同样不怀好意的同伙。
他很是壮实,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将瘦弱矮小的莫南昭提了起来。
他毫不在意的掐着莫南昭细细的脖子,似乎是嫌弃只有一点重量,像是显摆般的甩来甩去。
“啊……呃……”莫南昭被锁住了喉咙,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因为缺氧而无力挣扎。
怎么办?她,要死了吗?
陈涵狠狠地一咬唇,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尽管对方都是十五六岁的大孩子。
他那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倒是让这群人吃了不小的亏。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陈涵很快被牢牢的踩在了地上。
早上刚刚洗干净的脸,现在满是青紫、血迹、泥土……
“啊!啊!!放开她!!你们放开她!!!”陈涵半边脸贴在地上,努力的嘶吼道。
独自在贫民窟混迹过的孩子,那里有一个是善茬呢?盗墓auxs
那个头头没想到,被自己掐了半天的、瘦的和树枝一样的小姑娘,竟然那么狠。
她就只凭着仅剩的力气,将十根手指的手指甲,一片一片的抠进了他胳膊上的肉里,力气大的,将自己的手指甲都翻出来了。
“啊”那个混混痛的大吼一声,一下子将莫南昭扔了出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只来得及看见,疯狂往她这边爬的陈涵。
…………
“师父涵哥哥刚刚又欺负我,他抢我的水果,师父你罚他!”说话的女孩,看上去已经有十八岁了,身材修长,个子也颇高,一头短发,精致的脸颊,好一个绝世美人。
“你啊,你鬼心眼那么多,怎么会被陈涵欺负了去?我才不信。”王天从旁边的训练器材上下来,一边擦汗一边说。
陈涵无奈的走进来:“小莫,明明是你偷吃了我的水果吧,那叫做什么人先告状来着?”
“啊,我要打死你……”莫南昭被戳穿之后炸了毛,跳起来去追打他。
…………
“陈涵!!!”
楼顶的风很大,夜很黑,有两个人遥遥对峙。
穿黑色夜行衣的人一步步的逼近,穿黑色作战服的人一步步后退,最后退到边上,退无可退。
“陈涵!你说,师父不是被陷害的!你说啊?!”莫南昭白净的脸上溅上了几滴鲜血,看起来很是妖娆致命,而她的脸上,却是愤怒、失望和痛苦。
“你说啊,你说出来,说,师父不是被陷害的,你说啊!!”莫南昭终于一把逮住陈涵的衣领,双眼欲滴血。
“小莫……我……我……”陈涵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攥起:“不知道……”
莫南昭松开了他的衣领,往后退了两步,颤颤巍巍的道:“不知道?你说不知道?好!很好!!”
“从今往后,陌路相逢,还请莫要心软……”
…………
“唔……呃……”莫南昭头上都是汗,通红一片。她双目紧闭,眉头不知已经皱了多久。
此时,她已经被转移到了床上。
莫忠祁他们围着莫南昭的床站了一圈,急得团团转。
“如何?”水千络朝刚刚把完脉的迟声云问道。
迟声云摇头:“好像是深陷梦魇,这……我们帮不了她……”
“何……何为梦魇?”莫南月惑疑的问道。
“执念太深,纠结太多,郁结于心,不得疏解,积久成疾,便是如此。”迟声云解释道。
是……封印对她的伤害太大了吗?理由过于牵强,但是,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是想不出,她,有何执念……
“你们要是不肯走,就站远一点,不要都挤在这……”迟声云毫不客气的赶人。
莫忠祁担忧道:“这,会不会损害身体?万一……昭儿她……”
“没有万一”迟声云打断他的话,她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她会走出来的,不管这梦魇到底是什么,总之,我们要相信她。”
一时间,室内没有人说话。
第二天中午,莫南昭依旧在昏迷中,还发起了高烧,浑身发冷。
莫家请的医师来来往往的好多个,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莫大哥,别急了,你带嫂子去歇一歇吧,干守着是没用的。”迟声云看着在床边打盹的水千络,轻声对莫忠祁说道。
“怎么这么久了……这么久,昭儿她……她的命格,最近有没有出什么问题?”莫忠祁眼底下一片乌黑。
“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这是她的一劫,只能依靠自己的心智来度过,我们帮不了她。”迟声云摇头。
“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心神耗费太多,所以心境不太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