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圆圆已经走过，身后的声音却依旧清晰。

“要我说，你家杨成康性子也太好了。反正以后养来是给他用的，要是不收拾老实点儿，看他小子以后怎么办！”

王圆圆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说话的妇女，膀大腰圆。头发梳得溜儿光，细眼蹙眉，方脸大嘴。说时笑起来，露着一口黄牙。

这女人，她当然不会忘记。是害死陈涵和她爷爷的人——牛黄花。上辈子，李爷爷养孤女陈涵是给自己用的，这话就是从牛黄花嘴里头传出来的。

牛黄花见王圆圆看着自己，插着腰瞪向王圆圆，做笑着威胁道：“你看什么看？你爹妈舍不得打你，我可舍得。这么小就知道离家出走，这要是在老娘家，早就打断了两条腿了！”

“牛婶子说得对，这么小，再不好好管教，以后长大了了得？”旁边的人接话道：“不听话，好好揍一顿就是了。”

“打？我可打不过！”王碧莲撇着嘴说着风凉话，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上来就捅她哥一刀，还好是捅在手上。下回要是捅在我脑袋上，我还不得去见阎王？”

“天耶！你怎么能这么纵容他？”牛黄花说着，转头看着身旁的杨福，用手肘捅了捅杨福：“你们在家惯成这模样，以后你儿子可怎么用？还敢动手，这是不孝知不知道，放以前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戳死的！”

王圆圆回过头，继续往前走去。

“牛嫂子你说的，那回头我把我家这个死丫头送你那儿去，你好好给我调教调教？”身后的王碧莲的笑声。

“当然可以，咱们关系这么好我都不收你教养费了！”牛黄花的声音满是骄傲：“看看我家那小丫，养的多好，让她往东绝不敢往西，吃饭让她端着碗下桌，绝不敢上桌挑菜。”

身后的声音依旧，王圆圆加快脚步，她听到这群人说话都犯恶心。

从蒋老先生家到山上是要经过梁夏家的。抱着铺盖卷拐进小路，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墙头一声呼唤：“喂！”

王圆圆抬头，顺着声音看去，看到站在梁夏家墙后的宋云初，从墙里头冒出了个脑袋，看着她。

王圆圆脚步没有停，她看着墙头的宋云初。

宋云初想说什么，但还没有想好怎么说，王圆圆就快要走出了小路。他只好开口先制止：“你不要走，先等等！”

王圆圆停下脚步，看着宋云初。

“那个，我明天要走了。”宋云初看着王圆圆，支吾道。

“嗯。”王圆圆点头，继续看着宋云初，有些不解：“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你的事儿我都听梁夏和小姨说了。”宋云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那个，以后我，我可以当你哥哥。”他想说以后我保护你，但又觉得说出来很奇怪，说不出口。

现在的王圆圆，听到“哥哥”二字只觉恶心。被乱糟糟的头发挡住的眉头一蹙，冷冷道：“不需要。”

说罢，抬脚又要走。

“哎你等等！”宋云初忙将人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