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贵摸了摸腆着的大肚子，冲着杨福问道：“这是国家出的政策！政府都得大力支持并且推广这项工作，难道杨福你要阻止政府大力支持并且推广普及义务教育法么！”

杨福黑着脸，瞪着王圆圆，没说话。

刘长贵见杨福不回答自己，有些不满，这是不给他村主任面子？于是声音冷了下来：“我告诉你杨福，你要是不让王圆圆上学，那就是反对政府的政策！那就是反革命！”

虽然过了闹革命的时代很久了，但一个反革命的冒着压下来，有个好歹就是要命的！

“刘长贵你不要胡说！”杨福怒道。

“刘长贵？”刘长贵不可置信地看着杨福：“你竟然叫我刘长贵？你竟然敢直呼老子名讳？”

“他在家经常骂你，说你逼崽子。”王圆圆在一旁凉凉地补充道。

这下算是点到了炸药包！他刘长贵最恨的，就是别人不给他这个村主任面子！还敢说他坏话！“好啊！杨福，我记住了。你给我等着！”

说着要走，又被王圆圆一把拉住：“哎刘主任，那我读书的事儿到底咋整？”

刘长贵转头看了杨福和王碧莲一眼：“要是你爹妈不让你读书，来村委跟我说，今年的稻苗肥料都别领了！政府可不会扶持反革命的人！”

“哎，好勒！”王圆圆松开刘长贵，看着他带着壮汉离开泥土废墟，声音轻快：“刘主任您慢走！”

转头，看向杨福和王碧莲，王圆圆背着手，语气轻快：“现在就去办理入学手续？”

杨福哼了一声，黑着脸走进了院子里。

王碧莲捡着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捡到一半，衣服被人踩着，她抬头，看到王圆圆冷漠的脸色：“是你去还是杨福去？”

王碧莲心里也是火，白了王圆圆一眼，将手里的衣服使劲儿一扯，扯离了王圆圆的脚，差点儿没把她给绊倒。然后端着盆子走进了院子里头。

王圆圆想了想，背着手慢悠悠地向着院子里踱步而去。

杨福黑着脸站在院子里，瞪着一身悠闲的王圆圆眼中满是怒火！

“你再瞪老子！”王圆圆瞪了回去：“信不信今天晚上我就让剩下的屋子塌成泥块儿？”前世她在恶中生活了很久，也曾懦弱，也曾求饶，也曾躲避。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恶。

渐渐的，她明白了。跟坏人交手，想要赢，那你得比他更坏。

他要是恶，那你就比他更恶。

好人？那是对着好人才会做的人。

果然，话音落下，杨福就瞥开了目光，气得呼哧呼哧喘着气：“王圆圆，你到底想怎样！”他几乎咬着牙齿问出来。

“一开始就说了啊，读书嘛。”王圆圆坐在院子的槛子上：“你就说，现在办不办？一句话的事儿，要是不愿意，我好马上就去给刘长贵说一声。

咱们家有反革命，是不配用政府发的稻秧子和化肥。”王圆圆说的一脸悠闲，让人看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