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钟离牵着马,心下对方才的事还有些感伤,虽然对宋玉没有了男女之间的情爱,但是二人毕竟曾有过交情,若不是当初宋钰力排众议准自己出征,如今的钟家只怕也是墙到众人推,也不能有如今这番光景。
却不想迎面看到了前方烈在门前的人,在这如墨的夜色中,那人身着一身白衣,负手而立,月光照在他白静的面容上,更为他增添了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钟离以前觉得,年少时候的宋钰,身上那份清秀的气质,是许多的勋贵之家培养出来的人都没有的,就仿佛天上谪仙般的人儿落下了凡间。
直到如今的钟离遇见了沈丞,钟离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一份清冷,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看到他钟离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一句话,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但是他却有仿佛就该属于人间,钟离不知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却已不想去深究。
前面的人仿佛感觉到她来了,转头便对上了钟离的视线。
钟离对上他的眼睛,犹豫了片刻,还是牵着马,行至沈丞面前。
“这么晚了,你怎会来此?”
“我听了痕报备,他赶到的时候爆炸已经发生了,我方推演出来,便令他快马加鞭赶去,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你……可有受伤?”
钟离闻言征楞了一下,难道他此番深夜前来只是为了问一问我有没有受伤吗?
“这倒没有爆炸一发生的时候,我便令众人急忙撤退了,但还是损失了一些兵,我倒是没什么大碍。”
沈丞闻言点了点头,富有抬头看了看她身后发现并无旁人,不由问道:“你如今出门也不带随从吗?难道一个也没有吗?”
“哦,魏泽乃是我的副将,他还要去处理一些士兵受伤的事,便没有让他跟着我,更何况我只是回家而已,没有什么要事,也不必随从。”
沈丞听了钟离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笑了笑。
“你笑什么?”钟离见状,心下有些诧异,不由开口问道。
“我记得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当时你身后可跟着一群的随从呢。”
钟离听此不由得皱了皱眉,似是思索了许久,还是不得其解。
“我们,以前见过吗?”
“见过的。”沈丞看着她说道:“有一次我出宫采办,遇到了坏人,当时情急之下向你求助,才因此没有被别人抓去。”
“哦?”钟离努力的回忆,沈丞说的这件事,脑海中却始终没有头绪。
沈丞见了钟离的神色,便知她应是没有想起来,复又出口提醒道:“那是德成十一年发生的事。”
德成十一年?当下钟离实在想不起来,只好讪讪的开口说道:“哦,这样啊。”
沈丞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微妙,钟离见他没有说话,于是开口转移了话题。
“这世上真的有推演之术吗?”
沈丞抬眼看着头顶的星空说道:“有的,可以根据每个人对应的命星,观此命星的变化,从而可以知晓此人最近是否有灾祸,亦或是有所好事发生,也可根据各方位不同的主星及其周围的变化,推测这天地间各地所要发生的大事,也可以根据一个人身上所绕之气,面容占卜出一个人未来的命数。”
“哦,原来如此。”钟离若有所悟的点头说道,钟离想到刚才他推演出北山有火事发生,不由问道:“话说你的推演之术真的如此厉害吗?”
“不过承师七八成而已。”沈丞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其师推演之术有多厉害,钟离并不知,但钟离觉得,沈丞说此话的确是谦虚的回答,想他上位不过三载有余,大大小小利用推演之术做的事已经有了许多,前任占星师的美名钟离也听过许多,想来与前任占星师相比,沈丞应该也是不差的,不过为人子弟,没有谁会拿自己和师父相比的,即便比较,也是不会说自己出其右的。
“哦。”钟离会意地点了点头。
沈丞从袖子里掏出一盒膏药递给钟离,钟离见他递给自己,便伸手接过。
“这是?”
“去痕止痒的膏药,我想你应该能用得上。”
“……”钟离听着这话,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微微抽了抽嘴角。
“现在倒是用不上,膏药我有许多的,不过以后应该能用的上。”
沈丞此番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一番话倒是说的不太妥当,也尴尬的勾嘴笑了。
“天色晚了,沈丞相,回吧,钟某也该回家了,”
“嗯,钟将军快回吧。”
钟离拜了一礼后,便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