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回到宴会没有多久,顾歆然就寻来了。
“阿离,让你久等了吧。”
“倒也没有等多久,我方才也有些事需要处理。”
顾歆然满脸歉意地说道:
“想必你定是等了许久了,有几位夫人,嫂嫂她总要引领我去见一番,就说了些话,耽搁了些许的时间。”
“真的没事,我也就方才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顾歆然闻言,这才稍稍安定了些许。
“对了,阿离,这手镯……你还是收回去吧。”
顾歆然复又拿出那只手镯,递到钟离的面前。
钟离看着那只手镯却是没有接,片刻后,钟离看着顾歆然说道:
“我想母亲之所以在哥哥去后还将手镯赠予你,想来也是因为她想要弥补心中的遗憾吧,倘若我收回了这手镯,母亲怕是连这份遗憾都无法疏解了,你说,我怎么能收回。”
顾歆然闻言,心里又有一番触动,忙低下了头,不想让钟离看到她眼里的泪光。
“所以,这手镯,你还是收回去吧。”
“嗯!”顾歆然点了点头。
二人沉默了片刻,顾歆然突然抬头看向钟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突然闭了口,左右巡视了一番,才附到钟离耳边小声说道:“阿离,你今日,可看见那位英贵人了罢?”
钟离闻言,静默片刻,开口道:“看到了。”
“你觉得她……她与你……容貌可是相似?”
“是有几分。”钟离回想了一番,踌躇说道。
“阿离,她……我觉得她与你单从容貌,似有七八分相似了。而且……”
说到这里,顾歆然有些不知该不该开口,也不知自己想的可是有道理的。
“而且什么?你但说无妨。”
钟离仿佛隐约猜到了顾歆然要说的话。
“阿离,我朝女子虽说有字者不多,可是我记得,当初你及笄时,钟老将军是为你取了字的,谓之华,取“盛也”之意,而“华”与“英”二字,皆有花之一意,况《尔雅》有言:木谓之华,草谓之荣,不荣而实者谓之秀,荣而不实者谓之英,你说……,皇上这是何意?”
钟离闻言,一时没有开口,心内微微有些下沉,不过还是安慰道:“许是你想多了,圣意难测,岂是我们可以随便推测出来的?”
顾歆然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二人又聊了些旧时往事,说了几番趣事,氛围倒也欢快了起来。
过了午间,许多大家闺秀却也乏了。
许多人便渐渐前往乘心亭那处,乘心亭里早已配备了座椅,钟离和顾歆然说了许久的话,从少时旧事到钟离离开的几年里,景阳城发生的趣事。
钟离倒是还好,顾歆然就不太行了,钟离见顾歆然额前出了些许的薄汗,遂提议道:
“不如我们也去那亭子里歇歇吧,这亭子应是新建的吧,从前竟不曾见过。”
“不了,阿离,我就不去了,这亭子确是新建的,许多未出阁的女子,多去往那里,你看那边,有一亭子相对,那边便是男宾歇息的亭子,若是有了想要结识的心思,待会儿午膳时,女子们会前往用膳,男宾会折一支花放到心仪的女子曾做的位子。所以,你看啊,待会定会有人的桌子上放了许多的花。”
“哦,这几年倒是换了花样?竟是不直接送了?”
“你不知,若是当面赠花,被拒了不好,拒了人也不好,还有一些,不敢当面上前的,两个人暗自喜欢,岂不是白白错过了?”
“这倒也是……”钟离点了点头,同意顾歆然的看法。
“还有啊,若是我爱慕一女子,有人赠了她花,你说,我还该不该争取?万一,她也在等我呢?万一又不是呢,后来啊,也就不知是谁出了这个点子。”
钟离闻言,思索了片刻,说道:
“那这样一来,女子又如何得知收到的是何人的花呢?”
“这你就放心吧,你以为,咱们这园里,这些花儿都是白开的吗?那些男子入场之时早就拿到了代表自己花种的牌子。这园子里,这么多的花种,那些适龄男子根本就用不完的。”
“原来如此,那你可知,如今何人收到的花儿,算是最多的呀?”
“emmm,说到这个,怕是那名女子了,便是那名穿着浅紫色长裙的女子。”
钟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见了一名女子。
“可是那名插着金步摇的女子?”
“不错。”
“那是?”
“那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楚倾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