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连拔出一直藏在胸口的匕首,“他姥姥的,跟它们拼了!”
若是没有将魔种都处理干净,必定还会祸害更多的人,况且现在它们成了无主之物,更是危险之至。
“你在这里守着苓儿。”闻照将怀里的林苓轻轻地靠在石头上,对陈连道。
“我……”陈连指着自己的鼻尖,诧异道。
毕竟谁都能看出来林苓对于闻照的重要性,把她交给自己保护,是莫大的信任,陈连有些受宠若惊。
但看着闻照信任的目光,他握紧匕首,坚定地点头。
“只要我还活着,她就不会有事!”
闻照点头,拎起重华剑起身和他们加入战局。
楚暮将从袖中掏出不倒翁扔出,叮嘱道:“护着他们!”
徐若白本来就被楚暮变成不倒翁的事存有怨念,如今好不容易解脱,还被指使着。
气的她火冒三丈,就想把楚暮大卸八块。
但看见晕倒的林苓,她什么脾气都没了。
闻照百忙之中抽空对徐若白喊道:“多谢!”
徐若白抱拳回了一礼,表示这是自己该做的。
魔种越来越多,如洪水般源源不尽,而楚暮他们三人也配合的越来越默契。
他们背靠着围在一起,休息片刻。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道恒喘息道,魔种没有穷尽,可人的气力是有限的,即便他们是修士。
闻照闻言,用剑割破自己的手掌,任鲜血浸满剑身。
“秘术师的血有驱魔作用,你们要不要试试!”
楚暮一言不发,径自施法使香炉越转越快。
“你还是省着点用,别等会儿失血过多晕过去,我们可抢不过那玩意儿。”道恒轻笑道。
闻照大笑起来,也不多说。
三人再次和魔种缠斗起来。
真是好久没有打的这么畅快了!
闻照抖抖酸痛的肩膀,将魔种往洞外引。
此时洞外金乌初起,正是阳气生发的时候。
徐若白将一只魔种打散,他们三人即便再怎么清扫这边的魔种,总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
很快林苓周围也氤氲了一层魔气。
林苓在深深的睡眠中,依稀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林家还是锦州的望族,自己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备受父母和兄长宠爱,因此养成了潇洒不羁的性子。
而她平生最爱干得事情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一年她十八岁,早已经是该出阁的年龄。
提亲的人都已经能将门框踏破了,可她一个都瞧不上眼,父母也不逼着她,左右她是不愁嫁,就这么一来二去耽搁着。
初次见闻照,应该是在一艘船上。
锦州虽地处西南,但不乏附庸风雅的才子。当时不知是谁提议要在花船之上游湖赏景、饮酒对诗。
她本对这些没有兴趣,但奈何拗不过兄长,只能遵命行事。
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闻照的眼睛很亮,他扶着自己的胳膊有些发抖。
他说:林姑娘,你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你是谁由你说了算。
从此她就记住了这个人。
可没想到,再相见时,已是物是人非。
一年后,她被道玄囚禁在清虚宫,日夜受魔气侵染之苦。那时她脑子里想的都是怎样自尽,好脱离这人间炼狱。
她没想到闻照会来救她,在她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
她颤抖着握着他的剑,想要刺进自己的胸口,却迎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个怀抱让她所有的防备,所有的坚强都化为乌有。
她死死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放声大哭。
在清虚宫她常常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别人?家破人亡的苦难,还有这锥心刺骨的痛,要怎样极致的恨才能填平!
可她万万没有料到,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怀抱,已经将她的心变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