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林银霜惊得一下站在了原地,连脚都不知怎么迈了,“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娘叫我去地里给爹送饭去了,我,我,娘来地里喊爹的时候……我……我才跟着回去……”
林小斐看着紧张得双唇都在颤抖的银霜点了下头,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是不再理林银霜,自顾自的离开。
这几日守夜的时候林小斐便发现银霜不太对劲,有些害怕,有些战战兢兢。
林银霜本性不坏,可性格太懦弱,她不作恶,却也是恶的帮凶,林小斐怀疑她看到了些什么,可又没有阻止,所以心中惶恐不安,才会表现出来。
所以,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便诈她一诈,没曾想,这一诈便诈了出来。
自己问她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止,已经设置了一个前提,那便是真的有事发生,林银霜没有反问什么意思,而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看到,反而证实了这个前提的存在。
再说,林大奎他们去地里干活儿一向都是回家吃饭,偏偏这次魏芳遣了银霜去送饭,分明是将他们都耗在了地里……
林周氏的死和魏芳脱不了干系。
林小斐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走到家门前时也没进去,见天色还早,她径直往石屏山上去。
七天一晃便过,她得赶紧找到栀子,开始做身轻如燕丸。
小河沟她知道在什么地方,上次去那片金盏花海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按着上次的路过去,林小斐走走歇歇,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了小河边。
河风清凉,拂去了林小斐一身的热气,她蹲下身去捧了掌河水来擦了擦脸,正想寻寻看河边还有没有栀子的踪迹,便见轻风一吹,荡得不远处的一片芦苇摇摇晃晃,露出芦苇中间一小片白乎乎的东西来。
栀子花开便是白色,林小斐心中一喜,难不成自己锦鲤附身,还没找,这栀子便自己出现啦?
真是得来毫不费工夫啊!
林小斐兴冲冲的奔了过去,双手抓着芦苇往两边一拨,一个光着上半个身子,穿着白色短裤的男人正泡在芦苇荡中间的河水里……
林小斐抬眼,看向那男人的脸。
夏日的阳光浓郁起来,哗啦的河水声,鸟叫蝉鸣皆在刹那间止歇,周遭的一切慢慢褪去,眼前只有那面容愈发的清晰,轮廓分明如倾倒的玉山,横眉如剑眼眸如星,只是那星子熄灭了光彩,好看却不见生气。
这人是沈晋年。
林小斐蓦地收回了视线,脸颊飞快的红了起来。
好半天才开口:“你这人,怎么总不爱穿衣服的!”
“寻常这个时候,这里不会有人来。”沈晋年淡淡开口,说话间已经从河里走了出来,拿起旁边青石上的长衫随意地披在了身上。青绿色的衫子搭在他湿漉漉的肩头,露出好大一块儿胸膛来,竟带着股春风秋雨后酣畅的醉意。
“倒是你,三番两次的在我洗澡的时候出现。”沈晋年的眉不可察觉的挑了一下,“早听说你觊觎村里的李秀才,趴在墙头上偷看他洗澡,眼下,你故技重施,该不会是移情别恋,看上我了吧?”
“呸!好不要脸!”林小斐羞得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儿。
是谁说这沈晋年孤僻来着?村子里的八卦他倒知道得很清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