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迦宁原先换戏服的时候就被告知衣服是单独准备的。
他当下想到外面那群围着厨师的群演。
他们穿着脏臭的衣服,却还能坚持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叶迦宁不懂,但他想知道,所以他拒绝服装师的建议,自己去剧组淘了一件合适的戏服换上,内里搭一件短袖,做简单的隔离。
只是这衣服远比他想象中要“难穿”。汗臭味里夹杂着霉味,因为很长时间没洗,不仅脏得不行,还发硬,穿在身上一点不舒服。
但这些,叶迦宁都认了。
他默不作声地趴在地上,敬业地饰演着阵亡的尸体。人工降雨打湿了他的衣衫,地上的污水一波又一波溅在他身上,到这一刻,叶迦宁就体会到,人活着实在是太难了。
“叶迦宁,你没事吧?”
苏堇烟跪在他身边着急忙慌的从随行的包里掏出带来的药瓶,“是这个白色标签的是吧?三颗?你先拿着,我去给你找水。”
说完又快速跑到旁边,拿了一瓶矿泉水,又跪倒在叶迦宁面前。
地上的污水溅到她雪白的裤子上,留下一片污垢,可苏堇烟浑然不知,心眼里全是叶迦宁……手上的红点点。
她蛮力地扯开他的衣袖,用酒精棉擦拭干净,又寻了刚买的过敏药膏,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抹在他的过敏点上。
“这个如果没用的话,咱们就去医院,你还好吗?头晕不晕?”
叶迦宁摇摇头,他怔愣地盯着苏堇烟忙前忙后,一句话不讲,乖巧得像幼儿园里的小孩,就等着老师来给喂饭。
这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被镜头全拍了进去,因为看起来太傻后期苏堇烟还专门跑过去和节目组商量,适当剪辑掉许多。
“苏助理,你们还能继续吗?”
叶迦宁这边发生的意外情况,拖了整个节目组的拍摄进度,剩余几组嘉宾的内容都拍摄过半,合作的剧组不可能因为叶迦宁受伤停工,再要遇上拍摄这种大型的战争场景的剧组,怕是要等好几天了。
“再等等。”
“没事。”
苏堇烟和叶迦宁同时回答。
后者露出一副“我很好”的样子,还把衣袖拉了下来,不想让大家担心他。
“你确定?”苏堇烟怀疑地看他。刚才上药的时候,她看见好几处原本光滑的皮肤冒出了红点,还有持续加重的趋势。
苏堇烟以前得过荨麻疹,她明白疹子一旦起来,那感觉多么难受。又痒又热又痛,一块块的看起来还恶心,简直反人类,反正她第一次来荨麻疹就吓哭了。
“没事,继续。”
叶迦宁推开苏堇烟涂药的手,重新在赃污的地上躺下来。
他做了决定,别人不好再多说什么,苏堇烟只得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撤到旁边,眼瞧着骏马一匹一匹的过,叶迦宁全身越来越脏。
拍摄结束以后,叶迦宁第一时间被节目组送去了医院,一系列的检查过后被确诊为过敏性荨麻疹,病因未明。
“这次是荨麻疹?”
叶迦宁觉得稀罕,拿过自己的病历看了又看,看不懂。天天ayayxs
“医生都写的什么字儿啊?我就认识几个。”
“认识几个?眼力劲儿不错啊。”苏堇烟抽掉他手里的病历,慢条斯理地收拾进随身带的背包里,又把一小袋药盒递给他。
“按时吃,几天就好了。”
“嗯嗯。”
叶迦宁拿过袋子,把里面的几个药盒上的成分挨个看了一遍,发现和自己那些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
“又是这几个成分,其实用不着买,感觉过敏的药都差不多。”
“那不一样。”苏堇烟纠正她,“中医也讲究气血刚虚,具体病症要具体用药,不能混着。”
叶迦宁瘪了瘪嘴,双手合十抱着要和给他作揖,“是是是,大佬说得对。”
苏堇烟不瞧他,只专心削手里的苹果,想到什么,再次开口。
“你这过敏的病……病了好久吗?怎么对药和成分都那么熟悉?”
“额……”叶迦宁眼里闪过意思不自然,他能说自己是因为变身才开始过敏吗?他不能。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病因也没查清,偶尔发作,也没什么周期性,很麻烦。”
就像女人们生气发火,也没什么周期性,经常突然发生,搞得直男们一脸懵。
当然这话叶迦宁只敢在心里说,他毫不怀疑地相信说出来会被能言善道的苏堇烟给怼死。
苏堇烟弄好手里的水果,递给他,重新开始收东西,“既然不是很严重,那我们收拾一下就出院吧,明天还有一场,我已经和工头商量过了,明天你演太监。”
“太……??”
叶迦宁顿时觉得身上不痒了,他无法接受自己从群演尸体变成失去部分快乐的太监。这太让人奔溃了。
“也没什么戏,就埋头在旁边站着,你不是说希望自己不要太累吗?我觉得挺合适的,也不用再到地上爬。”
叶迦宁不讲话了。他说不出个谢谢。
两人半个小时后驱车离开了医院,再到影视基地的时候正好碰上聚餐。
大家辛苦拍摄了一天,正巧赶上晚上天气好,就搞了个露天交流会。
叶迦宁一去就成为了全场焦点。
大家对他嘘寒问暖,一个个表现得超级体贴温柔,不知怎么的就把话题引到了对象这个问题上。
“这可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叶迦宁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事业都没做出来呢,有什么心思交女朋友。”
“这话说得也对。”新生代女艺人傅甜笑着接话,“说实话女孩子更喜欢踏实稳重的,像我们大宝,就还不错啊!”
她拍了拍身旁经纪人宽阔的肩膀,大宝人如其名,长得异常圆润,像个放大版的宝宝。但他虽然四肢发达,肚子里是真有墨,对自家艺人也上心。
傅甜出道后的好些资源全是他谈下来的,平日里那些疯狂的男粉丝,也因为大宝健壮的体格,不敢过分地靠近傅甜,深怕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