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曼果如叶若休之前先所说的一样比较热情。
热情到江流云有些招架不住。
但大佬的意思尽量可以不违逆还是不要去违逆的,谁知道会不会留下坏印象,江流云张了张嘴,略带些别扭的念出了这个从未说过的称呼:“顾……顾姐姐。”
顾清曼挺满意于这个称呼,出人意料的伸手捏了捏江流云的脸,笑道:“你还蛮可爱的嘛,能被老三允许留在此地那么就算是自家人了,以后顾姐姐罩着你。”
自家人无论如何都是要护着的,顾家的最强属性就是护短。
江流云从顾清曼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暖意,就如同在风雪谷中和父亲生活时那种亲人间的温情。
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阳光与水源。
江流云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想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扭曲至非常好笑的样子,但就是控制不住心头那种令人难受的酸涩。
就跟个受尽委屈的小女孩终于找到了依靠的肩膀。
她自从当初选择跟着任平生离开风雪谷后,唯一品尝到的只有苦涩,再如何难熬也不会有人出来说一句:我罩着你。
顾清曼自然看出了江流云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环住江流云的肩膀,玉手从她的后颈轻轻抚过,细声道:“人生中的坎多着呢,无需要为这些伤心。当你强大起来,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了,人应当为自己所活,而非在别人身上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尘世中的是是非非顾清曼同样经历过不多,渣她也曾遇到过,当她摒弃了那些可怜的情感后,她因强大而独自美丽的洒脱。
情爱只是人生中的调味剂,绝对不能当作主餐来食用。
强者从不会为了情爱而活。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向对方展现出自己脆弱样子的情况还是令江流云有些难为情,她长呼了口气,微仰首看向比她将近高了半个头的顾清曼,道:“顾姐姐,我肯定不会再三从一个地方摔倒,我虽然愚蠢但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江流云想从此以后自信的活,她不应该永远卑微到尘埃里。
“所以,顾姐姐,怎么样才能修复好我的灵脉让我有办法修炼?我想自此强大起来。”
漆黑的眼眸中充斥着明亮的光芒,在江流云的生命里有了更坚定的信念。
顾清曼看向江流云,恍惚间回忆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自己。
她们两个是一类人。
这个结论使得顾清曼越来越觉得江流云极为顺眼,她回应江流云刚才的问题:“关于重塑好灵脉的药方我以前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过,你的灵脉是被完全剖离出体内,恰好适用于此药方,也不知道是有幸还是不幸。”
将灵脉全部剖离的折磨完胜于只是剖离部分的灵脉,江流云未被活活痛死也倒是她的意志极为坚定。
“你随我过来吧,我把药方放在了房屋里。”顾清曼松开环住江流云肩膀的手臂,领着江流云穿梭过茂密的花田,在花田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较为简陋的草屋。
和顾云曳精致的小楼阁相比可真是云泥之别。
江流云现在自然没有观到草屋的简陋全貌,她现在所有的目光再次都被两边格外引人注目的花卉吸引了过去。
她对于花草还是有些了解的,但顾清曼种的花她却从未在现实和书籍中见过。
不过这里连传说中的远古异兽都有,现在再出现一种自己不认识的花也不奇怪。
“顾姐姐,你种的这是什么花呀?”江流云只是好奇一问。
花田里种的只有这一种花,花瓣呈心状,艳红色,花瓣脉络处的色泽更加深一些,中央是黑红色的花蕊,如同诱惑人的魔物。
顾清曼淡淡扫过这些自己一手栽种出来的花卉,眼底不含任何的情绪:“花名红心,和玄天界的红心草不同,这种花可有很强的毒性,能直接对一个人的魂体造成伤害,你最好触摸时还是要小心一些。”
听她这么讲,吓得江流云赶紧收回马上要触到花瓣的手指。
越美丽的事物越有毒,前人诚不欺我也。
也不清楚中毒的前提条件是什么,江流云尽量保持让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不会触碰到。
而走在前面的顾清曼根本没有把她形容的毒物放在眼里,与江流云颇为搞笑的小心翼翼的动作相比,顾清曼显然优雅写意多了。
当然江流云可不会拿命逞强去同顾清曼比这个,反而更加坚定了她要变强的信念。
不变强的话江流云觉得自己会在不断丢人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绝对会无颜面对家中的老父亲。
红心花花田很大,也搞不明白顾清曼种这么多的毒物意义何在?大佬的棋盘中她只是一枚棋子,不会逾矩去问太多。
每走一步江流云都提心吊胆,明明清凉的山风经常拂过自己,但仍有细密的汗水浸湿身上朴素的蓝色布衣。
等到彻底走出花田时,江流云感觉自己的肢体都因为刚才的紧张状态而显得有些酸涩麻木。
她太难了。
现在江流云算是清楚的直面于顾清曼那座从外面看上去颇为简陋的草屋,内心有些惊愕。
从整体上来讲,这座草屋甚至比不上林侠家的小木屋。
“顾姐姐,你这住的也太简陋了吧?”江流云不敢置信。
顾清曼顺着她的话换上了一副哀怨的表情,轻叹了口气:“唉,也怪我那个三弟不体谅一下我这个姐姐,明明自己住的楼阁那么好却偏生舍得让我住这么简陋的房子。”
三弟?顾云曳是她的弟弟吗?江流云不由得为之前自己的那些堪称狗血的猜测感到汗颜。
当然,现在这个不是重点。
“顾阁主怎么这样做?顾姐姐你为何不同他说理去,他这么做太不应该了!”江流云有些为顾清曼打抱不平。
“扑哧。”顾清曼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你怎么这么好骗呀?”
“我如果想住的好一些自然也能做到,不过一座简陋的草屋就可以了。”
江流云颇有不解:“为什么呀?”
“修行者看的是心性,只要心境高了,殿堂和草屋之间又有什么差别呢?都不过是外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