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是个什么妖？”水妖一愣，懵逼了一下。“一种高级妖。”

“哦哦”，大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听说你不服大王，还想着搬救兵？你那救兵打的过大王吗？”水妖循循善诱，继续抛出自己的疑问。

“哼，那肯定，这猴子就跑的快，没什么真本事。我大哥可是牛魔王！人送外号：大力王，他娘子可是掌管芭蕉扇的罗刹女，人送外号：铁扇公主，孩儿红孩儿也封山为王，人送外号：圣婴大王。居住在翠云山芭蕉洞中……”

水妖心道，似乎很厉害。双手接过小猴子递过来的牛肉？发愣…才看到大水啃着的肉也是……

“那为什么不带着他们投奔你大哥？”

大水又接过一只烤羊腿嘴里哼哼着撕下一块，“唉，怕老婆。他老婆铁扇公主看不惯我们……”水妖撇头看了眼石猴，大水激昂愤慨的吐出一口唾沫星子，“俺老牛家就没有过怕老婆的，怂包蛋一个，为了一个女人连兄弟们的死活都不顾，算什么义气哥们儿，你说是吧！”

“对，兄弟肯定比女人重要……”

石猴和琴灵同时看到勾肩搭背的一妖一牛，水妖听到琴灵在唤她，应了声，接着和大水啃肉。

这两位在这边“乐不思蜀”，勾肩搭背，没十分钟就谝的什么都说了出来。

琴灵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牵起原本跪坐在地上，身体歪在大酒坛子上的水妖。向石猴道了声，便准备出去。

“妹子，你回去啊？”大水从桌子上抬起头，却是个黑里透着红，不觉有点好笑。

觉得自己喝的有点多，这个酒可真是好东西。水妖就想到这一个，迷迷糊糊的跟着起来不知道要干嘛，又看着大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倚着琴灵挥挥手，“牛大哥我们走啦！”。又转向石猴，“大王我们走啦。”

后者正专注的思考着什么，并没有理会她。水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石猴面前，“大王！”

后者微笑，不发一言。

“怎么不理我呀？”石猴听着她有点撒娇的语气，还是微笑，“现在不是在同你说话吗？”

“大王，你有一点特别不好，特别让人讨厌。”石猴略微动容，这才认真的看了水妖一眼，不想就这一眼，整个似乎被吸引住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那张鲜艳的樱桃小嘴，仿佛有种蛊惑的力量，道，“你说。”

其实水妖长的同人类女子并无二致，只是耳朵尖尖的特别可爱，一动显得俏皮异常；再者就是除过那精致的五官，眼、唇边有着明显的水色妖纹，闪烁着银色的光泽般，但也因此让那张小脸更柔美异常。

话说完，石猴忽然反应过来，不觉有点羞愧难当。水妖慢慢的贴近石猴，石猴可以清晰看到水妖的脸一点点在他面前放大。

不曾理会别人的目光，水妖轻吸口气对着石猴的耳朵道：

“哼！你……真好看。”说完蹦蹦跳跳兼摇摇晃晃的跑回琴灵身边。石猴沉思良久耳尖红了一片，抬头刚准备开口，突然意识到什么又立刻闭了嘴，一旁眼尖的小猴子道：“早走了，大王，那只妖精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

小猴子还待再问，三长老一使颜色，立刻心领神会的闭上嘴。

可能是真的喝多了，水妖整个人都迷糊了，一路上引吭高歌，琴灵作为唯一的听众，本想抱着她，但水妖抗议没办法唱歌，拉着她，又怕她随时一头栽倒，于是只好背着水妖。

“你看呐，月亮好圆啊。”

“你刚才称那只牛怪大哥？”

“呵呵呵……”水妖眯着眼，小脸贴在琴灵冰凉的发丝上，罕见的听出琴灵语气的不满，“不喜欢我不叫啦！只叫你哥哥，好不好？”

晚上山间的风很舒爽惬意，水妖紧了紧抱着琴灵脖子的双手，贴他耳边轻轻道：“哥哥。”

她看不到琴灵表情，不知道他高不高兴，但又觉得他是高兴的，“我给你唱歌啊！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好听吗？”

“……”

“那我换首，夜蒙蒙，望星空。我在寻找一颗星，一颗星，一颗星……

嘿嘿，和你眼睛一样好看。”

“嗯。”琴灵应了声，方才他对石猴说了什么他很清楚，此刻有点不知味。

“妖，妖……”

琴灵听到水妖毫不留情的嘲笑道，“结巴哥哥。”又很开心的笑着。路上有着虫鸣同她的铃铛声。月色温柔，微风吹拂。

“妖妖。”

嗯？“嗯？怪怪的，感觉。”水妖再次一把紧紧搂住琴灵的脖子，突然伸出一只手，只听“咔嚓”一声，手里已经拽着半截桃花树枝，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一只妖……”

琴灵默默无语。

第二天一大早水妖就听到几只猴子在她身边哭诉，昨晚宿醉让她感觉头疼的厉害。

果然，假酒害妖。虽然琴灵有为她按摩头部，但现在这群猴子一吵，她就又觉得头脑倍痛。况且找她也不顶用啊。隐隐约约捕获到几个字眼，大概理清了意思。

“挺好啊，大王想去也是为了保护大家，现在有大水在也不会出什么事。”

母猴拉着她的手，气势汹汹的道：“那牛头昨晚上还说要叫他大哥来呢。”

几只猴子应和着，水妖摆摆手，“没事，大水怂着呢，他不会去的。”

由于是猴王决定的事情，所以众猴没有敢于反对，毕竟这是大王决定的事情，大王从来说一不二，所有猴子都清楚。

过了两三天，水妖坐在溪边正双脚晃荡着水流，听到石猴的声音道：“这么好玩吗？”

水妖寻声望去，绿色的眸子里透露出淡淡的光芒，似乎开心的不得了，“大王试试不就知道了。”

于是等琴灵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两只正慌乱的在水里互相踩脚，一个两个的表情激愤，连衣服也沾上了水珠。水妖倒也罢了，原本就是个自由的性子，平日里无法无天，和一群猴子待一起更是少不了上窜下跳。而石猴平日则严肃沉稳，现下看上去哪有一分一族之王的威严。

见到琴灵过来，水妖激动的晃着手臂，义无反顾的准备把琴灵拉下水。

水妖先是拍拍旁边，示意琴灵坐下，接着直接伸手去脱琴灵的鞋，死活抓着不让琴灵动，绕是琴灵，也禁不住脸色发烫。

同水妖讲人族礼仪是没用的，因为她本来便不是人族，再者也未在人族生活过，再详细点说，水妖从拥有生命以来，几乎没有被管教过，无父无母，无亲无友，所有的认知，都是依靠自己的所见去理解。

琴灵管不住她，千年前便是如此，千年后，中间睡了这一千年，水妖还是那个水妖，除了因为记性不好忘了很多事情，除此外，到还算正常。

许多事情，天命早已注定，无法更改，强行去改变，也只是换了另一种悲惨。

她记得琴灵，千年前似乎一直陪在她身边，很熟悉，很安心的感觉，只要琴灵在她身边。后来应该发生了什么，一不小心睡着了，现在才睡醒，足可见她的瞌睡虫有多么大。

只是到底，推琴灵下水就不可能。被琴灵那种看穿一切目光注视着，倒吓得水妖唯唯诺诺的向石猴身后躲。

盛夏的早晨，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海面，海边浩浩荡荡挤满了猴子，甚至很多山中别的生灵也来送别石猴，石猴站在竹筏上，手中握着竹竿，竹筏上摆放了很多瓜果，这个场面虽然说不上壮观，但也让石猴心生不舍。告别了半天，石猴终于转过头，水妖连着十几天没去水帘洞，石猴也找不到理由去，现在一去，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几年，甚至可能回不来，还是等不到水妖，行程已经拖了四五天，不能再等。

石猴摆着手，定定望着猴群，该嘱咐的话已经说完了，该说再见了。

他转过身，这堆小猴子还真是让他舍不得。海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此去一路的艰难险阻，一定要闯过去，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族群，也是为了保护这座山里的所有弱小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