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回过神吓了一跳,只见那倒影出的人慢慢爬上竹筏,露出精致的衣角,痞里痞气又装模作样的拍打着衣服上的水,对面的青年笑笑,“吓到啦?”
那次在湖边她光想着如何能跑,便没有仔细看清搭话的人,现在认真看,倒觉得那人头上的一对龙角闪闪发光,简直像圣诞老人的麋鹿的角,似乎挂满了彩色的薄片,长的也耐看,额前的一缕发色随风飘荡,唇角一勾,说不出的帅气。
“你别拍了,衣服又没沾上水。”敖烈依言放下手,紫色的眸子直勾勾望向她,却又没看她。
“我是西海龙王第三子,敖烈。”
“嗯,我是水妖。”依旧心思枉然,不知道在想什么,神不在焉。
“见到龙不高兴吗?”敖烈坐到竹筏上,复又躺下,双臂枕在脑后,压住一头凌乱的银白发丝,翘起二郎腿,摇摇晃晃。“你怎么在这?闹脾气离家出走吗?”
“不是,我……”她话又截住,“你怎么会来这?”
“本来在海底晒着太阳,不知道什么东西挡着阳光,便出来看看。”水妖“哦”了一声,觉得有点抱歉,突然又觉得不对,晒太阳自然是在一块地方,她在竹筏向着西边漂,不应该会挡到。
难不成她的竹筏根本没动?敖烈没理由骗她。
“你什么时间开始晒太阳的?这不才出来吗?”
“月亮也可以晒晒,重点难道不是你的小竹筏一直没动吗?”敖烈无语道。
“你的意思是,我在这里至少……”四周苍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蓝色的天空,蓝色的大海。蓝色衣服的敖烈睁开一只眼。倒是有点可爱。
“一个晚上了。”
“被什么困住了吗?”
“是。想知道怎么解决么?”水妖沉吟半晌,“我不会飞,你要是愿意告诉我什么困住我,并且载我飞出去,本妖……”
本仙一贯这派作风,各位如有异议,忍着。
冰冷的眸子淡漠疏离,毫无感情。
“什么?”敖烈摇了摇闭了半天眼不见言语的水妖,“不舒服?”
水妖捂着隐隐作痛的头,脑海里混沌一片,“不是,我说的那些,你听到了吗?”敖烈点头,他耳朵还没毛病。
“如果你肯帮我,我会非常感激。”
“如果不帮呢?”水妖摇摇头,“我觉得打不过你,所以我出不去的话一定会拉着你,当个伴。”语未毕,水妖已经扑上去抱住敖烈,又抬起头带着笑意,“不过你肯定会帮我的吧!”
敖烈撇过头,脸色微醺,语气来带着无奈,“看上去很难拒绝。”水妖放开手,“那就好。”
“呃……”敖烈心疼不已,双眼盯着水妖,这么个可爱的小妖精抱着他,确实容易起点歪心思。龙宫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们重于礼仪,略微有点僭越的动作都不会做,也不敢做,更别提父王、母后那重礼仪于上天的人。而那么个龙宫,龙王的妻妾不过三位,可见龙母手段非凡,对于底下人的管理在四海可都是出了名。
“先告诉我到底是东西困住我了。”
换句话说,三殿下的处女抱就这么被只小妖精夺了。意识到这一点,敖烈觉得或者别的什么处女*也可以免费送给水妖。
低头难以忍受的叹息一声,虽然想大喊一声萝莉万岁,姑且还是忍住了,万一被附近的小妖怪看到还是有点不妥。再抬头看见水妖警惕的眼神。
“你还正常?”
“呃”,敖烈无奈的扶额,他这还没做什么呢。“困住你的不是什么妖精,而是这片海域——讷滩,千年以来这里就积满怨气,龙宫多次想净化这里也无从下手。
进入这片讷滩的生灵,不管是人是妖,都会被自己的静心困住,静心会照映出前世因果,让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最终被讷滩吸收怨念,化为怨灵无法离开,并且会埋伏进来的生灵,附到身上吸收生气,循环往复。对了,话说你进来这么久,没见到怨……”敖烈兀自说了半晌,回头见水妖伸出手指准备去戳着一个黑色的,似乎是人间的狗的形状的一摊水般的流体。
“是这种东西吗?挺可爱的……”敖烈看着那么萌蠢的水妖顿时心都化了,水妖还待再说,敖烈直接一脚把那黑乎乎的流体踢了下去,同时一把抱起水妖飞到空中,化作龙体伏着水妖,飞得高高的。
流体“噗通”一声掉进海里,再看不到。
“你这是往哪飞?”一队大雁正飞的惬意,顿时被龙体冲散,吓的扑凌着翅膀发出哀鸣,连羽毛也掉了不少,等到跟上队形队,看到面前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生物,傻了眼。
“诶,你不是说困住了就出不来吗?这是出来了?”瞅着白色的龙身,倒觉得喜欢的很。
“你猜猜。”
“白龙,你到底是往哪飞啊?”水妖摸摸龙头的银色毛发,又对着龙角上下其手。
“我叫敖烈。”
“小白龙!”
“好吧,白龙就白龙。”敖烈又叹口气,本来想问水妖什么事来着,突然就忘了。
“你名字不好念。”水妖解释道。
“唉,已经出来了。讷滩的的怨气困不住拥有神性的人,只对普通生灵及妖魔起作用,而且对象同时只能有一个,正确来说,魔性越强,在里面出来的机会越小……”敖烈龙眼往上一灯,幽幽的道“别拔毛,唉,我送你到陆地吧,这次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和你玩了。”
“嗯嗯,白龙你真好。”水妖忽而爬到龙身上,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困了?”
“昨晚做了奇怪的梦。”
没几分钟便头一歪,睡着了。
梦中反反复复有人问她一句话,“知道错了吗?”她摇头,才发现自己被锁链锁着,满身血污。当即惊醒了,见敖烈双眼直直盯着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我说梦话了?”
敖烈抬头看天,“没有。”水妖起身,拾起铺在地上的外袍,拧着眉头道:“给你弄脏了……”
“没事,既然你醒了,我就该走了。”水妖看着敖烈本来正经说话,突然掩面难过的说,“妖妖,我走了,真舍不得你,你千万不能忘记我。”
以往这样叫她的只有琴灵,一想到琴灵,水妖又忍不住想看看他生气没,却也怕他生气。但这白龙叫的着实别扭,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道:“记得了,以后本妖飞黄腾达不会忘了白龙你。”
飞黄腾达?这是准备去做人间帝王的妃子吗?敖烈扶额,“那……就要分离,能不能……”
对面水妖不明所以。
“亲我一下?”敖烈侧过脸,准备着,内心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