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天,突然是乌云滚滚了起来,眼看着就要下大雨,高惜雨小跑过来拉住了洛寒衣的手道:
“哥,我们回家吧!”
洛寒衣点了点头,此际,他仍还是注目着一动不动的沈灿金的。
只见一阵阵大风,是卷起了路上的枯叶和灰尘,吹的人是眼睛都快眯住了。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的好,雨水在之后会冲刷一切的。
洛寒衣不再迟疑,与高惜雨并肩快步,往洛寒衣家的方向跑去。
而江边的公路上,此刻除了他俩,竟已没有任何的车辆和行人。
洛寒衣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无暇去细想。
两个人都跑出了五六里路了,却还没有看到街市。要如往常的话,早就应该到家了呀,怎么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完啊,仿佛没有尽头似的,天也黑了下来,远近上下亦没有灯火,瞧不甚清楚。
正纳闷着,路前方却突然的出现了一片动态的光亮,如是星云一般的在不停旋转着。
洛寒衣与高惜雨都是被这突发的异景,给弄的怔立当场,住步不敢再进前。
只见那片旋转彩云,速度是越来越快,竟向着洛、高二人已呈扑袭而来。
洛寒衣叫了一声:“快跑!”,拽了高惜雨,就往回逃去。
可是那片旋转彩云似乎是有强大的吸力,转速越来越快,圆面积也是越来越大。才跑出了十来米远,洛、高两人就被那旋转彩云给反吸倒飞了回去。
洛、高二人身不由己,内心已是骇惧之极,齐齐无措大叫,惊恐万状的被吞入了那片旋转着的彩云之内……
……
朦朦胧胧之中,洛寒衣只觉得浑身骨架都是要散了一般。一个高亢的声音,才把他又给唤回到了现实之中:
“开饭啦——!”
洛阳狱里的一名牢头长声喊道。
洛寒衣伸了伸被打得肿胀的腿,艰难的撑起身子来,刚刚捡起地上的一个黑黢黢的破碗,手一抖,拿捏不稳,碗又掉在了地上。
看看自己身上的囚衣,血印满襟,洛寒衣心中自嘲了一下,在这牢里关了好几天,洛寒衣已明白自己是穿越了。哎……别人穿越到古代都是大鱼大肉,衣锦富贵,老子穿越过来就是陷入绝境!
抬眼看去,牢房外的木桶内的饭好像都被抢光了,因为没有囚犯再上去。洛寒衣长叹一息,又是挨饿的一天……
为什么穿越过来,自己身材瘦长呢,怎么就不是一个彪形大汉?——连抢饭,都挤不上槽!
洛寒衣凄凄惨惨戚戚,苦哈哈的。就因为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是从天而降,刚好落在了洛阳令方从的身上,把方从给砸晕了,自己就被抓到这大牢里来了,隔三差五的过刑,身上现在已是多处软组织严重挫伤。虽然自己是一个医生,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牢房里阴暗潮湿,除了一些稻草几张破席子和一个尿桶,就再也别无长物,又拿什么来疗愈!
现在才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暗无天日,坐着等死!
在绝望的日子里,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倍感锥心;高惜雨是和自己一起被吸入那个旋转彩云之内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在哪里,过得如何了?!
抬头相望,监房里的后墙上,还开有一个鞋盒那么大的窗户,勉强能照进一些光线来。
有一只鸟儿停在了窗口,身形灵动。另一个犯人见机的快,跳起来伸手就要抓住这只鸟。可刚刚才够到了窗户沿儿,鸟儿在惊诧间已飞走了。
“喂,姓洛的,这有一口饭,你吃不吃?”抓鸟的那名犯人递过来一个碗。
洛寒衣咳嗽了几下,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了,放在自己身下。
刚关进这座牢房的日子里,洛寒衣也是被欺负,受尽践踏。可是当犯人们看到他隔三差五上大刑之后,也就没兴趣再收拾他了,因为他已经是牢里最惨的了,再踩上一脚也没啥趣味可言。
这碗里还剩着一口饭,洛寒衣眨了眨眼睛,噙出了泪水,落在了饭上。这一饭之恩,定会铭记!
洛寒衣拖行着身子,左手端着碗,右手仔细的在地上寻找着饭粒,寻找犯人们在适才吃的过程中掉下来的饭粒儿。然后一颗一颗的捡起来,放入碗里。辗转了小半个时辰,竟还真的多凑出了两口饭来。
慢慢嚼着,又哽咽的把饭一口口的吞了下去,吃完了之后,洛寒衣又把手指和掌中的饭粒儿也都吸了个干净,仿佛也挣下了个半饱似的。
蜷缩着身子,洛寒衣躺在一张烂席子上。晚上会比较冷。本来他有床烂棉絮的,却也在刚进来的当天,就被别的犯人给抢走了。
后半夜,牢房里乌漆麻黑,打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好似也是安之若素,睡得挺香。
歇了个把时辰,洛寒衣慢觉全身渐渐舒展了开来,肿乌的地方也都不那么疼了,手脚开始能够屈伸活泛。
但转念之间,洛寒衣又黯然抑郁悲催了:“唉……好点了又如何?明天说不定还得过大刑,也许是十指上夹棍,或者是要坐个老虎凳,弄不好又要再被灌点辣椒水……”
“不行,我得跑,非得离开这儿不可!”
靠着墙,洛寒衣思绪如烟如雾的养着瞌睡,似乎想到的东西很多,可在后半夜的黑暗里,却是越发的昏蒙不清。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感觉应该还未到中午吧。一些闹闹哄哄的声响,忽远忽近的传入了他的耳朵里面。
“……起来啊,洛寒衣!”
“喂,装什么死?”
“睡得跟个猪似的……”
“水来了……”
哗啦的一声泼响,洛寒衣头上乍然被冷水一惊,什么梦也都飘到九霄云外了;倒吸了一口凉水,一咕噜就坐了起来,还没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无辜的向着泼他水的差役询道:
“几位大哥,这大清早的……肿么啦?”
领头的一名衙役冷笑道:“洛兄,还做好梦呐?方大人有请哦!”
洛寒衣愕然道:“不是……不是前天刚打过吗,又来?!你们方大人他行事……怎么都没点规律啊……”
众衙役也不跟他啰嗦,便直接架了他的双手,将他拖出到了牢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