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射进药堂,庸医领着沐彤行医归来,一阵风飘来庸医嗅了嗅鼻子,然后返回柜台配了些药,留着刚才那家人过来取回补补身子。
柳轻见他们回来,十分热情十分殷勤,打好洗脸水以后,便把早准备好的早饭端了出来,庸医眼神有点古怪也没有多问,柳轻借口自己吃过了,然后偷偷抱住炖鸡的砂锅回到了房中。
沐彤见柳轻的动作有点猥琐,放下筷子靠近窗户缝偷偷瞄了瞄,这一看沐彤瞬间十分生气,也学起柳轻的招牌动作,她双手叉腰在柳轻房前来回转了转。
沐彤瞧见角落的扁担,愤怒的抄起那扁担,朝柳轻房一脚把门踢开,柳轻正吃的双嘴流油,见沐彤气冲冲的挥着扁担打了过来,她忙用袖子擦擦嘴抱着砂锅就躲。
庸医在外边粥喝的正香,见沐彤挥着扁担追柳轻,就喊了一声:“彤儿,你俩莫闹,赶紧吃完收拾收拾,咱要开门做生意了。”
沐彤累的喘气嘘嘘,而柳轻抱着砂锅,边啃鸡腿边朝沐彤示威:“打不着,打不着。”
沐彤缓了缓气,手指柳轻:“该…该打…。”然后挥着大扁担又上去敲。
庸医粥没喝完,见沐彤还在追打,就一把拉住沐彤呵斥:“别闹了……。”
“她!……扁她!”沐彤手一指柳轻,握了握扁担还要上前,庸医见柳轻手里的半边鸡腿,然后跑到灶房一看母鸡不见了,突然冲过来朝手掌吐口唾液搓搓手,然后一把抢过沐彤手里的扁担:“你打不疼,让我来……。”
“啊……。”一声柳轻忙用砂锅去档扁担,又舍不得伸出胳膊挡了一下,然后抹抹嘴抱着砂锅:“误会,误会,误会。”
庸医把扁担往地上一竖,指着门口一指:“出来,给愚人解释清楚,不然扁担定打不饶。”
柳轻出来放下砂锅,然后眼不离砂锅:“它自己飞进锅里给我煮的。”
庸医见柳轻说完又想伸手朝砂锅里抓,他手一扬用扁担压住沙锅盖:“你咋不说它飞进你嘴里的!”
柳轻慌忙作揖行礼并发誓:“真的,真的。”
柳轻见瞒不下去了,才吐吐舌头一五一十的把经过说了一遍,庸医和沐彤气的大眼瞪小眼,仍旧对柳轻的解释半信半疑。
庸医慌忙放下扁担,把碗里的粥倒了出来,在碗底还真发现了很多微小的鸡毛,然后又抓住扁担吩咐沐彤:“彤儿,你给我摁住,看愚人揍不死她。”
柳轻解释半天,庸医和沐彤气的半死,心疼下蛋的母鸡不说,更恶心那泡过鸡毛的小米粥,庸医还好沐彤直接奔出去呕吐,柳轻见此趁庸医不注意,砂锅一抱又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柳轻已经离开思王府多日,数日无人看管的思王府门口,一阵风飘过灰尘卷杂着枯叶打起了旋风,皇后带领一群人准备来看看柳轻,不想除了门口两头看门的狮子,一个活人都没看到。
身后一群侍从也不好到处乱逛,回到弋娈宫后便遣散了下人,自婤昭仪进宫,天子已经很少再来弋娈宫,这事在她的意料之中,大皇子除了每天问安也很少在弋娈宫逗留,这母仪天下威震后宫的弋娈殿,也随着落日失去色彩。
人怕孤独,情怕分居,弋娈殿少了天子的光顾,皇后也逐渐成了孤独的人,人在孤独的时候除了回忆曾经的甜蜜,更多的时候会寻找一种精神寄托,皇后也是人也需要一种寄托来打发无聊的日子。
为天子准备的美酒已经多日,等不来丈夫也盼不来天子,皇后只能一个人独杯独盏,其实孤独的时候不能喝酒,这种寂寞空虚的酒不到容易醉人,而且还会让人愁上加愁,也就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我想醉过人一定明白。
酒能醉人,很多时候是心先醉,皇后便是如此,酒不但没有赶走她的寂寞孤单,反而勾起了心底很多往事,她想到了以前的思王,一起童真童趣的青梅竹马,思绪进入高潮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个冰冷面孔,就是自己的丈夫天子陛下。
自古寡人都好色,天下美色都多情,此刻东宫已改扁匾换名,而床上的天子正怀拥着美人喃呢,烛影摇曳着缦纱一浪一浪,唯美的姿势忍不住让人不想翻身,一声声讨厌,一声声不要,羞的美人玉目微怒,讨的天子欲罢不能。
一番云雨一浪高,一叠缦纱随风摇,一声叹气云散去,一轮月牙射梦桥,天子侧卧休息,而美人昭仪拥卧捶腿,手法娴熟,捏的天子爽到了心里。
天子摆摆手示意妤埕停下:“朕猎艳无数,却最爱卿家的一招一式,朕纳你入宫是对的,可怜了我家那位皇兄喽。”
妤埕袖子遮住胸口:“陛下,莫要再提思王免得奴家想家。”
天子翻过身来拥着妤埕,指了指她胸口:“你的心属于谁呢?”
妤埕伸手攥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回答:“卿命属天,心也当属于天不是吗?”
天子皱了皱眉头:“但愿如此不要惹朕伤心好吗?”
妤埕抚摸着天子的脸:“跟随陛下锦衣玉食,还能讨得欢心,现在奴家心里装的只有陛下您一人。”
天子亲了亲妤埕耳畔:“以后不准自称奴家,要改口本宫,朕要给你建一座妤阳宫。”
妤埕娇羞躲闪:“房屋千千间,侧卧三尺宽,良田万万顷不过食三餐,本宫不要妤阳宫,只求百年赐黄土。”
天子坐起撩了撩两仪鬓发:“美人德才兼备,孝贤两全,令朕十分欣慰。”
妤埕起身整理整理便扶天子躺下:“陛下该休息了,早朝不可怠慢。”
妤埕伺候好天子便吹灯钻进卧榻,心底里的心声也跟着烛光进入黑暗,呼吸伴随着心跳,从加速逐渐平稳,一侧天子英雄入梦,刀指孟婆问何人,而另一侧的妤埕黑暗中闪烁着双眼。
夜色总是很美,黑暗中的黑渲染了整个东宫,而东宫却窃笑着对面的弋娈殿,皇后似醉非醉,自研自磨弄香了一袖抒情,提笔轻描淡写墨境直低相思。
“叶欲碎,花失香,哀家有思愁断肠,枉有一腔追君意,卿彦不及新玉眻,寂无处,寞无方,望穿秋水枕黄粱,扼腕楚词难赋,叹咏寂寥问彷徨,失君已别梦,我君可安康。”
皇后只不过记载无聊中的片段,刻录心情枯燥的瞬间,平平淡淡泛泛然然,书着无意,似水有水,祸兮患兮,也因抱怨而招祸弋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