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凝霜,月射东宫菊残,碧暮苍澜,星映银河斗转,欲点苍生,风卷一世荒凉,入冬而至,万物皆衰,瓜熟蒂落,痛震整个皇宫,自然而然,如美如玉,一声啼哭,喜迎皇子来世。
东宫殿内御医坐镇,天子之急,众人之盼,阵阵哀嚎,都随一声婴泣而大喜,天子闻声急忙窜入东宫内殿,稳婆眉开眼笑,大声一喊:“天降大喜,皇子一位!”
妤埕一听含泪而笑,见天子入内她想起身,天子一手安抚妤埕,一手接过新生皇子,望着肥嘟嘟的小人,天子龙颜大悦,急忙抱到妤埕跟前炫耀:“美人请看,与你多像啊,尤其是眼睛,玲珑透澈,这鼻梁,这张嗷嗷叫的小嘴,多像朕。”
妤埕满头大汗淋漓,喘气回答:“陛下神威,不像您像谁?”
天子笑的合不拢嘴,一边抖着皇子一边回答妤埕:“后继有人,都是妤美人的功劳,朕岂敢多抢。”
妤埕垫着被子斜靠,轻轻接过小皇子逗了逗,哪知这一逗,惊的小皇子四蹄乱蹬,一声“哇哇……”,妤埕顿感不妙,然后右手一抬一脸嫌弃:“放肆!陛下您看他尿本宫一袖子。”
“哈哈哈”天子大笑,然后双袖一卷接过小皇子,一脸慈祥和蔼:“这眼神贼亮蓄意阴谋,怎么?你难不成也想尿朕一袖筒?”
妤埕袖打天子:“陛下,您莫乱说,吓到皇儿了,本宫定闹不饶。”
天子转身把小皇子递给妤埕,不忘指刮小皇子鼻梁:“小捣蛋,你害得父皇好苦,既然你来了,朕赠山!”
妤埕心中窃喜,一边轻拍小皇子,一边按耐不住盯着天子的嘴:“好名好词,不然本宫不依。”
天子收袖握手,仰天想了想开口:“亥尽入子,岁占壬寅,麒麟降世,赐名为,邟……嗯……。”
妤埕见天子还在欲言沉吟,她搂着小皇子突然打断:“妤邟,嗯还不错。”
天子一听一把抢过小皇子“去,有你什么事,朕的。”
妤埕嘴巴一噘“哼”一声,她干脆躺下,然后被角遮眼偷偷窥视小皇子:“妤邟,妤邟,小妤邟……。”
天子眼见妤埕得意,他转身把小皇子交给稳婆吩咐:“去,给朕送容华殿去,交郭容华抚养。”
妤埕一听突然不敢装了,急忙起身阻拦稳婆,这一起来才发现自己裤子都没有,慌忙扯被遮羞哀求天子:“陛下,本宫错了,您不能啊,都依您的还不行吗?”
天子一副坏笑,低声得意:“朕还治不住你。”
妤埕生怕稳婆把小皇子抱容华殿去,一直伸手朝稳婆招手,天子就故意拦在中间,妤埕气的直挠被子,朝天子撒娇:“得理不饶人,本宫都认错了,还不抱皇儿给本宫。”
“你给朕躺回去,别妨碍朕办正事。”他轻轻推了一把妤埕说完,然后转身话锋一转:“皇儿,邟,听封……。”
妤埕突然睁大眼睛,双手死死攥住被子,天子见此故意欲言又止,嘴角微笑哼起了小曲儿,眼瞟妤埕仿佛他不着急,好像就喜欢妤埕抓耳挠腮的样子。
妤埕见天子迟迟不开口册封,气的被子一拉乖乖躺下,天子见妤埕又被自己征服了,才悠悠开口:“册封洛川王!”
妤埕一听一轱辘爬起来,拉住天子袖子使劲摇:“陛下莫胡来,洛川王,这洛川在哪儿!”
天子袖子一抽,朝妤埕狠狠一甩,一脸冷气逼人:“不要!那,朕收回。”
妤埕脸一拉也袖子打了回去:“收就收,皇儿命真苦,明儿咱娘俩出宫要饭去……呜呜。”
天子见妤埕不懂自己苦心,一脸厌恶苦着脸,他一推稳婆:“快,抱容华殿去,朕要龙拳捶昭仪!”
妤埕突然疯了一样,裤子都不穿,直接赤脚下榻,一把抢过小皇子轻拍安抚,然后瘪嘴斜视天子:“想的美,除非杀了本宫,本宫是不可能让您得逞的。”
天子见稳婆掩袖偷笑,又看一眼妤埕,一口气上不来躺在榻上抱头翻滚,指着妤埕笑骂:“你逗死朕算了,母猴子一样,朕数三下,不归榻躺好,朕龙腾打人了!”
妤埕抱着小皇子归榻躺好,生怕天子又来抢,她放在里侧轻轻揽住小皇子,一嘴狂逆:“还龙腾?不是有人在,本宫早薅到陛下龙啸云霄。”
稳婆一听,抬头观望一下,话不说直接行礼,然后掩袖碎步出了东宫内寝。
天子见殿内没了别人,才缓缓开口训斥妤埕:“胡闹?谁胡闹?刚出生就封王,洛川王多好,拥山傍水,傲居京都,莫要目光短浅!”
“天底下就没这地方……”妤埕仍然一脸疑惑不解,她停了停像突然想到了,然后又不干了,满嘴埋怨天子:“就城外那片片地方,除了山就是一条河,那里有啥,您恶心邟儿,还是恶心本宫呢。”
天子抬手想打妤埕,然后捏着妤埕嘴巴开导:“洛山川,洛川河,那是啥地方,那是京城龙脉,坐拥龙脉,如同拥抱整个京都,朕吧唧一闭眼,谁最先入京师呢。”
妤埕突然抓住天子的手,一脸激动往天子坏里钻:“那陛下不早说,害的本宫苦不堪言。”
天子袖子一抽,姑娘撒娇一样跺脚滑稽,嗲声嗲气的一通伪腔:“哎呦……你啊你啊……呸!”然后大袖一挥,身子筛糠一样一抖,扭扭脖子又晃腰,像驾崩还魂一样舒服,才恢复了帝王气势:“怎么说?不能说,除了朕和你,其他人不能知道。”
妤埕体会到了要害之处,她忙岔开话题:“那陛下干嘛要把邟儿送容华殿,不怕本宫与您拼命!”
天子也不解释,开口又说:“不送容华殿,就送钮美人那里去,你自己选!”
妤埕突然一脸恐惧,见天子不像和她开玩笑,她低声问:“为什么?本宫生的,本宫的孩子为什么要送人?”
天子见妤埕又不理解他的意思,他一副泼相骂妤埕:“放肆!就是不让你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妤埕几乎绝望了,她怒推天子,然后把皇子邟抱了出来,往天子怀里一扔,一脸泼怨推着他:“走走,爱送谁送谁,哼!”
天子无奈,把皇子抱给妤埕回答:“这是规矩,洛川王他记事之前你没权利抚养。”
妤埕仍旧不死心,他问天子:“那皇子睿呢?他怎么就可以敉夫人那里养?”
天子给妤埕的解释很完美,直接一句:“那是因为朕还没君临天下。”
妤埕失声:“规矩陛下定的?”
天子回答的不耐烦,袖子一甩妤埕:“哪那么多问题,你只需要遵守就行了。”
妤埕一阵伤心,她看了皇子邟一眼,然后抱起亲了亲,又问天子:“那本宫想皇儿了怎么办?”
天子依旧冷漠回答:“想也没权利,你不准想。”
妤埕反驳天子:“本宫的权利是什么?”
天子起身指着妤埕的腹部回答:“你的权利就是负责生。”
妤埕突然明白了,轻拍着皇子邟默默流泪。
天子见妤埕难过,他坐回榻上,揽着妤埕安慰:“以后其他宫生的皇子,朕第一个赐给你养。”
妤埕眼睛一眨,一滴泪砸在了皇子邟的额头,惊的皇子邟嗷嗷大哭,天子瞬间觉得耳如塞枪,他指着妤埕抖抖袖子,然后甩袖出了东宫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