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涛惊万马,铁戈铜矛愤,天子大军刚到弋边十里外,途遇东吴大军狭路相逢,两军没有对峙,甚至话都没喊,直接卷入了混战,一场只认衣服不认将的混乱,事出刹那,瞬间进入了高潮。
天子精兵十万,各地募兵多达二十万,加上五万禁卫射声,足足多达四十万,战车战马更是多的无数,富得流油,打起仗来也不含糊,盾牌一竖,放箭都放了几乎一天,只射的吴军进退两顾忌。
天子就是天子,打起仗来也别具一格,吴军冲击他就撤,两拨射声尉卫轮流远程打击,或直射,或抛射,一句话就是箭多,就是不放武士入阵前,急得吴军咬牙跺脚,站在阵前一通乱骂,天子理都不理他们,进入射程就放箭。
渐渐夜色降临,天子也十分气派,数座营火架又高又大,生怕吴军不知道那是他陛下的龙帐,可是吴军就是不上当,天子见吴军不入套,他命将士敲锣打鼓,唱起了洛川民谣,几十万大军打着拍子唱着歌,这还不算皇恩浩荡,而且天子让禁卫将士饮酒拽舞,其实里面装的都是醋。
吴军见天子的禁卫发癫,他们搞不清什么情况,就是关着城门不出来应战,站在弋央城上大骂,城上骂声不断,而城下载歌载舞,仿佛天子不是来打仗的,而是带着禁卫来搞笑的。
吴军也骂累了,个个叉腰指着城下欣赏哈哈大笑,然而笑着笑着就愣住了,而且十分惊恐的朝城下扔垒石,只见禁卫已经掘土来到弋央城下,挖仅一人宽的战道,然后把盾牌往上边一盖,底下放心大胆的挖,吴军干瞪眼没办法,射下燃火的箭也没用,因为禁卫的盾牌包铜皮的。
吴军扔垒石,禁卫就投石车攻城干扰,而且重型弓弩车也推了出来,投石的吴军也不敢明目张胆,放箭又射不到禁卫,城下作业的禁卫慢慢战道U连接,挖到夯土城墙下就往上面泼酒点燃,然后再泼醋腐蚀,然后开始翘挖城墙,这时坚硬的城墙犹如豆腐,一斧子下去直接劈掉一块。
城墙被挖通以后,擅长夜间征战的禁卫出动了,禁卫精兵攻城,新兵直接钻洞进入弋央城内厮杀,吴军是顾住城上,却顾不住城下,没到三时辰弋阳城破,吴军来不及转移囤积北上的战备粮草,丢下抢来的弋央城池逃窜。
天子往战车上一站,揽着妤埕,在将士与百官的叩拜下入驻弋央,禁卫没有追击吴军,而是往吴军屯粮处灭火,仓惶逃走的吴军没来得及大面积放火,所以囤积半年的粮食喂了禁卫。
天子揽着妤埕蹬上弋央城赏月,望着城下的禁卫在清理战场,几乎都是吴军的尸体,天子见了心情十分舒畅,然后指着东南方向讽刺:“泼孙抢朕的东西,朕一来吓的疯狂逃窜了吧。”
妤埕掩袖偷笑,指着禁卫缴获的粮草,她出言挑逗天子:“人家哪想跑,你看这么多战备,吴军是想在这弋央城屯兵过年,是被陛下打的口粮都不要了。”
“过年?”天子得意的同时又不忘侮辱吴军,他开口又言:“泼孙太狡猾,不和朕打,吴军跑了那么多,朕十分生气,这一仗不值一提。”
妤埕轻声反驳天子:“是陛下太聪明,不但弓箭运用的游刃有余,而且翘得一手好墙,这翘墙角挖窟窿,陛下您是怎么想到的。”
天子一听更得意,袖子一甩回答:“朕是谁啊,朕是天子,什么方法朕想不到?”
妤埕见天子不懂她的意思,捂嘴笑而不答,然后又开口灭天子威风:“陛下小小成绩,就得意洋洋,不怕吴军反扑,打的陛下措手不及。”
天子突然表情凝重,一把拽住妤埕,然后又狠狠的推了出去,袖打妤埕微怒:“你看着,朕明日便讨取乐屏城,便可百万禁军祭重阳,十万战舟跃沧江,一举讨到姑苏城下。”
妤埕轻靠天子耳畔,然后妩媚多姿,撩着天子鬓发开口:“姑苏城破,陛下一统山河?”
天子转身拂袖而去:“凑齐河山,朕早晚的事。”
妤埕在天子身后,她没有追过去,而是无意间开口:“那蜀汉呢,陛下的家事呢?”
天子停了停,仰望漫天星澜,大袖一挥双手袖中盘算,然后慢慢开口:“蜀汉不值一提,这家事嘛,一切在朕的掌握之中,关起门来解决。”
见有人来城楼拜见天子,妤埕看了天子一眼,然后远远朝天子行礼,一边下城楼一边请示天子:“本宫不扰陛下雅兴,代陛下去看看将士。”
妤埕象征性的,慰问一下几个将军模样的禁卫,然后小心的朝驻军大营扫视,确定了她要去的地方,才左右环顾一番,然后卷着袖子急忙上前。
她来到光禄真人营帐,有些迟疑不定,先撩开帐帘探头查看,见光禄真人案台打坐,她才长回一身气势上前:“跟着行军打仗,真人又是那般目的,锦衣玉食的皇宫不够舒服?非得享受兵荒马乱的漂泊。”
光禄真人见妤埕过来,他慌忙起身施礼:“羽人这不是担心美人吗,怕药后劲不稳,所以跟着来了,羽人也不掩饰,其实是怕皇宫有人要杀羽士。”
妤埕见光禄真人少了放肆,这出了皇宫以后光禄真人也变得客气了,妤埕注视着大帐外开口:“说吧,找本宫什么事。”
光禄真人不急不慢,拿出一个盒子放在妤埕手中,然后摇摇拂尘幽幽回答:“天子不能过江,过了怕会回不来。”
妤埕突然一愣,摸着手里的药放在袖袋,然后转身怒视光禄真人:“真人此言何意?”
光禄真人坐回案台,思索很久才开口:“天子即便跃江拿下吴地,自身也损失惨重,弄不好龙困江南,只能望江叹北宫。”
妤埕突然冷眼看一眼光禄真人,袖子一甩转身而怒:“北宫无一兵一卒,陛下拿下吴地,班师回朝,天下大喜。”
光禄真人摇头晃脑,然后起身来到妤埕身后,他靠在妤埕耳旁沉声开口:“你知道多少?京师虽然没有兵马,他思王一人顶十万大军,而美人千防万防,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的算计毫无意义,东宫的劲敌是容华殿。”
妤埕心底一沉,她慢慢转身:“杀思王随时可以,她容华殿又怎么了?”
“哈哈哈”一声嘲笑,如猫得耗子一般癫狂,光禄真人收住笑声后,他轻声开口:“也许思王不足为惧,容华殿的背后你研究过多少?”
妤埕被光禄真人笑的浑身冰凉,她不得不放下身份行礼:“本宫倒没想到,请真人明示。”
光禄真人也不迟疑,直接开口告诉妤埕:“京师四郡防思王,唯有一处能破,便是那容华殿的背后势力,容华殿联合思王府,天子必败!”
妤埕突然身子一抖差点跌倒,她一把狠狠攥住光禄真人:“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本宫,之前干嘛去了!”
光禄真人没有回答妤埕,而是摆脱了妤埕坐回案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闭目打坐,妤埕傻傻愣在原地,光禄真人的话泼了她一头冷水,容华殿她没注意过,光禄真人的话说的她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