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游子登高,万户插茱萸,日出东边,晨霞万紫千红,映射百里金橙,沧澜连碧,天地一片汪洋,大江淘浪,犹如星河坠地,妩媚多姿,笑阻禁军南下。
光,拥揽潮水翻腾,大浪拍打着堤岸,犹如一位年轻貌美的江姑,怒斥两边对峙大军,一边潮腾怒视南岸吴军,一边浪嘲北宫天子,无声诉说,用行动劝阻一场生灵涂炭,可爱的江姑,用翻江倒海之势,试图逼退禁卫渡江,仿佛再说:陛下,做你的北宫霸主不好吗?
天子亲自登舟,尝试领军越沧澜,舟行如爬山,不进则退,桨板拍浪潮,大浪欲翻舟,天子无奈,江姑忧愁。
水声隆隆,潮腾掀浪,犹如龙王巡江,一路直逼天子脚下,一浪拍岸,溅起一汪脏水,天子躲闪不及,被激一身污泥,这位北宫霸主,也豪不逊色,大袖一挥,十万弓驽齐上阵,百万箭雨射龙王。
妤埕掩袖,背江而窃笑,眼神满贯一江秋水,有瞬间浪卷天子禁军的可能,她妩媚多姿,肢体轻盈,藐视一岸花开,袖舞裳开,舞风笑沧浪,裳澜对沧澜,她起舞袖打江水,而江姑怒腾,有窜岸撕碎妤埕的冲动。
天子愁眉苦眼,望着沧澜江而自问:“朕是天子,朕尊天顺民,不忍河山半壁,有心拼日月,而龙王却阻挠,朕错了吗?”
妤埕收舞,瞟一眼天子,一脸柔情似水,窃笑束手无策的天子,她碎步上前,揽住天子安慰:“陛下,您龙啸云霄,敢拔剑刺孟婆,谁挡天子谁死罪,请陛下降罪本宫,妤埕愿死祭重阳,投身沧澜抚龙王,龙王也许缺美色,才这般恼怒,让本宫为陛下做点什么吧。”
天子转身回避妤埕,无精打采的样子,指着沧澜江开口:“不,昭仪无罪,它龙王有罪,不配和朕抢女人,朕统一不了河山,百年入天宫,定,剑诛守江灵!”
妤埕一脸难过,仿佛眼框中的一汪秋水,时刻有倾盆而下的忧愁,她又揽住天子开口:“龙困江北三月了,不知东宫花可香,皇子邟可好,本宫替陛下难过,如果本宫能令沧澜行舟,那该多好啊,只是本宫做不到。”
天子用力拥揽妤埕,袖打沧澜江而怨,然后指着禁卫军开口:“朕何尝不急,你摸摸朕瘦了多少,你看看将士廋了多少,朕难过,朕无能!”
妤埕泪眼汪汪,她心底蠢蠢欲动,推了推天子开口:“您做您的英雄梦,本宫见不得陛下难过,陛下难过本宫就伤心,您再惹本宫伤心,本宫双眼快哭瞎了。”
天子摇头闭眼,摸索着用食指刮刮妤埕眼角,然后拥在怀中轻吻妤埕额头:“再给朕一个月,江不息浪,那就是天不允许,朕放弃南下,朕带将士班师回朝。”
妤埕突然挣扎着哭了起来,一边掩面擦泪,一边向天子哭诉:“陛下,本宫十分害怕,本宫夜夜做梦,梦到星石陨落,梦到禁军染病仰月哀嚎,梦到皇子邟双眼流血,本宫真的承受不住了。”
天子一把推开妤埕,一连三袖直打妤埕,然后一脸杀气:“胡说八道!莫要扰乱军心,朕话放这儿了,谁劝朕班师回朝,朕杀她祭江。”
妤埕抚摸着天子浑身,摇头含泪开口:“本宫劝陛下班师,回京吧!陛下再坚持,万劫不复!”
“你!”天子牙齿咯咯咯响,愤怒背身不去看妤埕。
妤埕转到天子面前,这一刻她不哭了,而是凄然一笑,她发丝拂在嘴角:“让本宫再看陛下一眼,让本宫来生不忘君……。”
天子突然摁住妤埕肩膀摇晃:“你想干嘛?你到底想干嘛?”
妤埕掰开天子的手,望着天子慢慢后退:“本宫去了,本宫祭江平沧澜,以身作舟,为陛下领航渡大江!”妤埕说完,仰天而顷,含笑坠入了沧澜江。
天子急忙上前没抓住,身后的李苅直接窜入了江中,沧澜江大浪拍脸,像一锅沸腾的热水,李苅挣扎着拽着妤埕袖子,惊恐大喊:“婤美人,你抓住末将,末将拉美人上岸。”
妤埕如鲤鱼跃浪,朝李苅摇头:“将军放本宫去吧,本宫谢谢你。”
此刻,禁卫大军会水的不会水的,纷纷跳下沧澜江,前赴后继犹如蝼蚁护蚁后,挽臂互相拉扯向江中走,试图用人盾阻挡浪潮,把李苅妤埕围在了中间。
天子在岸上跺脚咆哮:“谁的令!朕下令了吗,尔等死罪!婤昭仪死罪,朕恨不得将尔等碎尸万段。”
天子情绪失控,一边撕心裂肺嚎叫,一边袖打江中的一些人,他双目通红,脖子上青筋怒爆,见禁卫手拉手拖着妤埕快要上岸,天子一脚把上岸的禁卫踹回了江中。
禁卫上岸一个天子一脚踢回去一个,拉扯不稳的禁卫坠江瞬间被潮腾卷走,天子脚刚抬起脚,看到是庸医,他朝庸医咆哮:“回去,朕不准上岸!”
庸医也没迟疑,拉着其余人又返回了江中,李苅也顾不了尊卑,死死抱着妤埕怒斥:“你睁眼吧,只有你能救我们,救舍身救你的人!”
妤埕不挣扎了,看了飘起来的尸体,她被李苅拉上了江岸,李苅一身水跪在天子面前,抽出战刀双手呈给天子:“陛下,杀我们祭江,我等违抗了君令。”
天子没有生气发怒,而是一把拽住李苅,他把李苅拽了起来,轻声靠在李苅耳畔:“死都不怕,还怕渡江吗?”
天子看了一眼妤埕,大袖一挥转身离去,然后开口:“把泼昭仪押进龙帐,朕要泄愤捶昭仪。”
妤埕见有禁卫上来,一副负罪待押的样子,而禁卫没有上来抓她,而是客气行礼:“妤美人,别为难我等,您去陛下龙帐吧。”
妤埕进了天子龙帐,天子见帐外无人,他一把把妤埕搂在怀里又亲又吻,然后才满脸惊喜开口:“你吓死朕了,朕没让你跳江。”
妤埕突然推开天子,她没有回答天子,而是挺挺胸冲天子微笑,然后一边“啪啪”拍手,一边惊恐哆嗦嘴角:“啊,陛下,您饶了本宫吧,哎呀……本宫知罪,啊……陛下,哎呀……本宫再也不敢了。”
天子捶着自己的脑袋坐回了龙案,一脸龙颜大悦欣赏妤埕无痛惨叫,过了一会儿天子倒了一杯酒,双手高高举给妤埕:“够了,朕的大功臣,朕赐美酒于你。”
妤埕接过酒,不忘朝龙帐外又“哎呀”一声,然后把酒掩袖喝下,才袖沾嘴角讽刺天子:“陛下不是赐酒本宫,而是天子在龙腾打本宫。”
天子起身也不嫌弃妤埕一身水湿,一把捏住妤埕鼻子用力一拧,然后双手揉面一样用力拧,直捏的妤埕满脸发红,然后天子看了一眼开口:“这才叫腾龙,不给你留点面部颜色,朕打昭仪谁信。”
妤埕疼的哆嗦不敢呻吟,一边捂住脸,一边袖打天子:“事本宫帮陛下办了,这情先留着陛下改日再还。”
“好!”天子言毕,然后看了一眼妤埕:“退下更衣,朕要乘车校禁卫。”
妤埕行礼退下,被天子蹂躏的脸已经变色,青红皂白十分难看,她不遮不掩,故意大营周围转了一圈,禁卫见了她行礼叩拜,而她袖打禁卫要杀人,一阵吵闹引来了很多士兵围观,妤埕见此才袖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