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禁卫大军已经抵挡住了司徒大人的攻击,激战打了整整一夜,司徒大人的白禁军竟然连禁卫大营都没靠近,就被天子的红禁军给挡住了。
依旧是日出东方,朦胧的太阳,天地之间罩起了一层白雾,两军也拉开了距离,天子乘战车缓缓来到两军阵前,司徒大人一看天子站在车上,大呼不好,直接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然后跪地哭诉:“陛下,臣上当了!”
天子看了一眼司徒大人:“兵犯皇驾,你是谋反!你上什么当?”
司徒大人擦擦眼泪回答:“臣接到陛下诏令不敢怠慢,带军前来救驾,途遇乌城轻信谣言,信陛下驾崩了,才铸成大错。”
天子转身背对司徒大人:“那你是来干嘛的!”
“司徒大人拥皇子睿,伐洛川王的!”左玄带领胡军在阵后摇旗呐喊。
“拥皇子睿,伐洛川王邟!”胡军齐声呐喊。
天子转身只见胡军摇旗呐喊,那战旗上,正是司徒大人所立的字据“拥皇子睿,伐皇子邟”,天子见此旗,他嘴角动了动,突然仰天“噗”一声,一股血仰天喷洒,然后天子身子一歪,从战车上倒了下来。
“陛下!”禁军突然跪地惊恐大喊。
“陛下……”司徒大人刚准备上前,左玄来到阵前,一把拉住司徒大人呵斥:“我是骗了你,而你也已经反了,天子现在也崩了,你们父子没有回头路了!”
“父上!”小司徒吊着胳膊来到司徒大人跟前,然后扶住司徒颤抖的肩膀:“既然反了,就反到底吧,投降遗臭万年,扶持新天子未免不可流芳千古!”
司徒大人甩手抽了小司徒大骂:“畜生!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畜!”
小司徒捡起地上的刀,双手托着呈给司徒大人:“杀了孩儿吧,孩儿一逆到底!”
司徒大人突然拿起刀,狠狠的踢了小司徒一脚,恨不得要一刀杀了他,他垂下刀,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常武多,然后缓缓起刀指着天子战车:“拥皇子睿,伐皇子邟!”
“放箭!”常武多直接下令。
稍微平息的红白禁军,又互相展开了远程射杀,白禁军有反水临阵倒戈的现象,身后的胡军也不客气,后退一个射杀一个。
小司徒也疯了一样,亲自杀了一个胆怯的白禁军咆哮:“冲!后退者格杀勿论!”
天子被抬进了战车内,由常武多护驾退回了禁卫大营,车内的妤埕搂着皇子邟簌簌发抖,车外边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都是针对皇子邟,针对她的,此刻她已经万念俱灰,望着挣扎呻吟的天子,她也不敢上前服侍了。
这时,红白禁军卷入了近距离攻杀,身后几十万的胡军冷眼旁观,一阵马惊,洛川口上的思王府虎卫也出动了,强弓劲弩包围了天子的禁卫大营。
常武多刚想抽刀应战,柳轻直接拍马过来,然后下马来到常武多跟前,她伸手摁住常武多左手腕:“陛下昨夜去过洛川口,请武多哥哥相信父王,相信柳轻,先带陛下回宫治疗吧。”
常武多愤怒的推了柳轻一把:“为什么相信你!”
柳轻也不客气,有抬手抽打常武多的冲动:“陛下的家事,让他们一家人解决,武多哥哥若不信,你杀了柳轻,抓柳轻当人质也行。”
常武多没有回答而是扔了刀,慢慢底下了头。
“迎陛下回宫!”柳轻朝身后的虎卫下令。
此刻,思王也带着沐彤走了过来,他拍拍常武多:“去吧,别人不理解本王,武多将军应该理解。”
思王说完,领着沐彤和柳轻来到交战阵前,思王用枪杆击退了围攻李苅的禁军,然后一把拽住李苅拖到了自己跟前,李苅一抬头看是思王,惊恐的双手握刀就要砍,思王扔了手中的枪,背过身不去看李苅。
李苅见柳轻与沐彤身后都是虎卫,他刀尖指着柳轻呵斥:“叛徒!”
柳轻也不怕李苅,他上前一步转身,指着身后远去的天子战车:“本宫迎陛下回宫治疗,叛什么徒,你再抵抗就是弑君!”
“不!”李苅咆哮一声,然后放下了战刀,缓缓对柳轻开口:“挟持天子吗?”
思王朝柳轻嘀咕几句,柳轻点点头带沐彤和几个虎卫离开,思王才转身怒视李苅:“本王之前是谋逆,现在是救驾,李将军若是忠心保天子,你就下令停战,若是你想谋逆,本王即刻灭了你!”
李苅托手向思王高高行礼,慢慢跪下叩拜思王,然后突然起身向禁军下令:“收兵!”
两军红白禁卫慢慢拉开了距离,互相愤怒着剑拔弩张,思王来到两军阵前,虎卫也跟着围了上来,思王看一眼司徒大人沉声:“相国大人您这是?”
“哼!”司徒大人愤怒一声,然后把手中的剑摔在地上:“老夫是拥皇子睿,伐皇子邟,匡扶正义,诛杀东宫篡逆谋反!”
思王上前扶住司徒大人:“既然这样,本王恭迎司徒大人返京。”
“我们走!”司徒大人袖打思王,带着白禁军浩浩荡荡朝洛川口进军。
思王来到禁军大营,看着灰头土脸的禁军一个一个的拍了拍,见庸医扛着柳轻的战旗,他上前微笑施礼:“愚老,这军营生活还习惯吗?”
庸医把影战旗竖好,然后朝思王恭敬回礼:“思王殿下厚爱,愚人还过的去。”
思王也不再客套,一把拽住庸医:“让李苅将军带你入宫,速速为陛下治疾。”
庸医没有回答思王,又朝思王施礼,然后转身拽住李苅掉头就走。
这时柳轻和沐彤带着虎卫也赶了过来,而且押着一个面具遮脸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光禄真人。
“跪下!”柳轻踢了一脚光禄真人,狠狠的把他摁了下去。
思王看都没看光禄真人一眼,而是盯着远方缓缓开口:“光禄勋,别装了,毁容毁声,你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本王,娟舞宫一见,本王当时就识破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光禄勋自知被识破,也不打算狡辩解释:“杀了我吧,天子害我一生,害我家破人亡,我也让他尝尝杀妻丧子的滋味,我做的没错!”
思王也不愤怒,而是俯视光禄勋轻声:“心不正必遭天诛,你看似成功了,其实你败的一查糊涂,坏的人神共愤,你的罪当诛,本王给过你机会,而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哈哈哈……”光禄勋突然大笑,然后得意开口:“我杀弋娈后,杀了皇子睿,赚够了,死而无憾!”
思王也“哈哈哈”大笑一声,他突然收住笑,一脸讽刺开口:“自以为是!”
思王见光禄勋不说再话,然后转身看着沐彤:“黄初二年正月,太尉辞官归乡,途径洛川口,被光禄勋伏击截杀,后面的事你知道了,本王愧对你,光禄勋就在跟前,交给你吧。”
沐彤双眼含泪,她慢慢抽出短刀,突然疯狂的捅向光禄勋,一边捅一边搅动刀柄:“这一刀父上的,这一刀母上的,这一刀我自己的……!”
沐彤一直捅了光禄勋十八刀,要不是虎卫摁住光禄勋,光禄勋早倒地气绝身亡,这十八刀,也是因为光禄勋当年杀了太尉府十八口,沐彤亲手杀了光禄勋,也为太尉府报了仇。
沐彤扔了刀掩袖痛泣,而柳轻已经被沐彤吓的嘴唇发白,抖动着嘴角慢慢转过身去,思王见光禄勋的尸体被虎卫抬头,他上前揽着沐彤安慰,一边拉着沐彤,一手扯着柳轻向洛川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