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看他飞远,传音孙城隍,护城金光散去,两人化作流光飞进城隍神庙,城中民众这才反应过来,沉寂的街道再次热闹起来,都说城隍有灵,哪有眼见为实来得真确,有心灵透彻之人早就回家准备香火了。
“该求城隍爷什么好呢?”
“眼见着要过年了,去求个发财的机会,好像也不错。”
“得回家去,倾尽家产求得城隍赐我官爵。”
人有千百种愿望,也能衍生出数千种行为,至于是否有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想来还是失望的多,若是由此奋发也不失为不幸中的大幸。
城隍庙中,孙城隍没打发走众属官,刚才一战,庙中香火已经备好,一旦失利,众属官就会驱使香火为孙城隍加持,现在无事了,都是放松下来,不知大人要与仙长谈论什么,坐在席中也是暗中交流一番。
感知到不时穿过的神念传音,宋问未说什么,嘴角含笑,觉得这恒城的鬼差比他县的倒是随意,就说赵城隍麾下的,该是处理公务,或是待客之时,都是规规矩矩的,偶尔来句玩笑话,活跃气氛也无不可。
这里的风气异于恭山县,表面极其严肃认真,暗中各种神念传音不绝,丝毫不忌讳客人真我境的实力,孙城隍看属下故态复萌,严厉神情,故意将声音分出,聚音成丝闯入那些飘向各处的神念传音。
“肃静!”
内外冲击之下,各属官都是头昏脑胀的,晕沉沉不知今日何时,宋问站在桌案前与孙城隍并肩而立,轻笑道。
“孙城隍,你这里想必妙事不少。”
“让大人见笑了,都是闲散惯了。”孙城隍话音一停,对着两排属官说道,“这位是西清巡游,宋大人!”
众属官自然知道前几日之时,这位宋大人人未到,名声已传遍西清各地,他们不知其对天道有何贡献,有此殊荣,不过对于后来之事,却是认同的,甚至有人心怀敬仰之情,言语中带着尊敬,起身齐声说道。
“见过巡游大人!”
宋问拱手回道:“见过诸位!”
“大人之名不敢当,宋问无功德在身,不及城隍大人分毫,还是唤声宋先生吧。”
“宋先生!”
这才是我西清巡游!众属官心中更是佩服,果然有上古之风,语气中都是带着恭敬,别看恒城神道不拘小节的样子,对于各种重大事务最是一丝不苟,宋问也没想到以一个称呼赢得众属官真正的好感。
众人重新落位,孙城隍请宋问就坐,他也不拒绝,与孙城隍同席就坐在上,立直腰身,把着龙螭剑,让旁边的城隍侧目不已,这宋巡游难道在蕴剑?
这位城隍可是有千年之寿了,眼光可不是一般的毒辣,他转念一想,这位可是云月观弟子,听说云月观中最喜此种蕴剑之法,据他所知,这般便是真武教于云月观的,千年之约他也是有所耳闻。
“宋......先生为何在此,云月观可有准备?”孙城隍收敛神思,疑声说道。
无视他对于自己的定位,自己可无法解释这等渊源,宋问对着同样期待的属官,摇头说道:“我云游至此,此间事也是碰巧遇上,至于云月观何意,我也不知。”
孙城隍与属下的神情都是凝重许多,难道这云月观真无防备,这可不是好消息,宋问也是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安慰道。
“不过无忧祖师法力高强,早有准备也说不定。”
“也对,云月观有真仙坐镇,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事到如今,孙城隍也只能自我解惑,谁都知道云月观有真仙,难道西漠就无这等人物了?
“还不知孙城隍为何与这魔头起了冲突,此人当真不惧天罚?”
“先生不知,这相魔宗之人,由玄门叛出,最通避祸就福之法,这方天机定然被大法力之人搅乱,他此次前来就是要强取香火之力,以期渡过三劫。”
孙城隍却不知,这话对也不对,云月观有显灵宝镜,就算天机一时被屏蔽,也不可能隐瞒如此之久,这“罪魁祸首”还得是他身边之人,为了保护宋问,无忧祖师扰乱天机之时,可是打算连真仙都看不出来的。
这一时情急,出手重了些,加上西漠有人补了一手,这西清天机不说成为一团浆糊,也差之不远,这天地异变,无忧祖师才反应过来,灵潮未降,先出上古之象,他所布之局可是被打乱了。
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不了打个平手,鱼儿借着水浊,绕过钩尖,偷食边角,也无伤大雅,各地城隍的香火可不只有延寿这一功效。
如他所想,最严重的县城,甚至有过三劫的真我修士偷袭,也不是被当地城隍以香火之力挡了下来?
上清殿中,一道宝光从无忧祖师手中飞出,出了殿外,转瞬间出了云月观山门,寻到巍峨的风铃山脉,镜中日月轮转,月落而显金乌,分出五十五道金光,底下刚聚起来的冰雪瞬间融化成水汽。
正在猛攻各地县城的西漠中人,被宝镜照到,如此距离,不至于身死,只觉得自身行迹在别人掌控之中,骇然之下,都御使法器遁空逃去,也有谨慎之人,穿行地底离去。
无忧祖师无悲无喜,手中拂尘脱手而出,穿破空间,与宝镜并立山巅,西清洲陆回荡着浩渺道音。
“斩!”
拂尘识得宝镜所照之敌,随心而动,向上挥出,带着无数幻影,至尽头出清尘古剑,剑光破苍穹,一剑斩心,各地魔修都有大祸临头之感,神念中那柄古剑挥之不去,在地底踩着灵藤穿行的唐迟更是大骂出口。
“我就知那小子不似好人!苦也~”
他是有保命之物,可经不起别人随手一击啊,只能在心中祈求己方大能出手拦截了。
早在宝镜照亮西清之时,宋问等人就已经感觉到了,带着同样好奇的众属官,众人升空观望事态。
“无忧子,何必动怒,我西漠收手就是!”
虚空中那道惊世剑光被一只苍老的手抓了出来,那西漠来人闷哼一声,自承一击,南五派引而不发,他可不想在此交手,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去纠缠了。
“无忧子,你还是未变!”
“不送!”
西清内的魔修如蒙大赦,全速遁逃出境,都说富贵险中求,这也太过惊险了,不是说遮蔽了天机吗?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出身相魔宗的唐迟都是心中戚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