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老与宋问闲聊之时,众弟子早就将周围探清,这些村民自然是不敢对“仙人”有隐瞒之心的。
他也不总是带着一群化真弟子四处找寻,别家修者在问心境就敢闯荡西清,自家门派精英可不落后于人,就连束玉道人,也得经过历练,时候一到,自会脱离队伍,单独闯荡。
至于现在,束玉道人要贪一口灵酒,那便随他意,近一个月的时间,易长老也是看开了,这机缘可不是你要找便能找得到的,浵州就那么大的地方,以他们的速度,差不多翻了一遍。
别说宝玉,异兽的毛发都不见一根!
他双手负在身后,从容安排问讯的弟子去做事,似是无意间问身边之人。
“宋道友来此,也是为了灵玉而来?如是见得,可来我静远派交换宝物,不说通玄道器,二十件灵器还是能拿出手的,灵念宝器之类的也不是没有!”
易长老知他们散修拿取宝玉也无用,不入明照又怎知玄而又玄的宝玉蕴灵之法,还不如换两三件灵宝来得实在,这烫手山芋,可不是普通真我修士可以接下的。
宋问当然不知其中玄妙,也不好显得自己太过稚嫩,回道:“贵派都以何种灵玉为贵?”
“道友不知?”
易长老发出疑问,顺手弹飞出一瓶宝药。
这些个弟子,问路也不舍得给几瓶丹药,平白让别人看轻静远派!
掌门果然有先见之明,在山中修炼都痴傻不少。
他是不知,平常众弟子也与同门交换丹药、法器,只是被安排出来历练,又听说可能遭遇妖魔,早将身上多余之物换了救命之宝,一个月下来,早就散发干净了,实在不舍得拿出压箱底的宝贝啊。
有护法长老担当,众弟子自然离开村子,往别处去找宝玉了,得宝药在手的村民,不敢奢求多些报酬。
远远拜谢这老仙人,包括刚才出来晒富的村民,都簇拥着族长进村,商议分配之事去了,各家孩童更是被父母强行带走,只留徐庆父子在外逗留。
面对易长老的询问,宋问把弄着白玉剑柄,坦然迎着目光,回道:“别派所言都有异议,宋问也是一头雾水,这才有此问。”
他此话一说,易长老心头一震,想到:“果然有门派不按规矩!说好的我静远派独占一州,别是什么小门派,让我遇见,哼!”
作为护法长老,易长老自然有其才能,他言道:“道友若是找来溪流中三寸宝玉,那便是一件灵器,山泉中找到六寸宝玉,就是两件,河流中找到九寸宝玉,我自做主,许你五件灵念宝器!”
别说秋菱在一旁听得晕乎乎的,宋问也是心神恍惚,这灵宝也如此廉价了吗?五件灵念宝器,别说是他,各地老城隍,手中怕也是只有五件灵器,养成灵念的他也没见过,可想而知其中珍贵。
“若是我幸得磨盘大小的宝玉呢?”
宋问最喜开这等玩笑,没想到易长老转头看了他一眼,无比认真地说道:“要是道友找到这等珍宝,请恕我静远派小气,不但不给灵宝,还要将道友驱逐出我门派境地。”
如此说来,还真有这等奇宝!
抬头看向远处的风铃山脉,宋问也不知自己心中何感,连绵几万里,这“仙山”怕不是早有化形而出的宝玉,这怕是连真仙见了,都要心动吧。
如若不是口中早生玉液,宋问在此刻,也怕是要垂涎三尺,清甜满于口腔。
“好了,今日休息够久了,我就不耽误道友时间了,有幸碰到宝玉,来我静远派,定会让道兄满意!”
“道友好走!”
易长老也是不拖泥带水之人,才不管你束玉道人喝酒是否尽兴,大袖一卷,就将他收上法云,向远处飞走,竞争才刚刚开始,可不是尽情谈闲之时,特别是掌门弟子。
齐道长见他们终于走了,打着酒嗝,抱起两坛美酒,拍手一推,将两坛酒送到坐骑面前,酒坛摇晃着,就是不洒一滴,那白骡当然来者不拒,继续用舌头卷起酒水来喝。
秋菱猛地抬头,眼中透着思念,说道:“师傅,您说白月在外一人,会不会也变成酒鬼啊?”
“放心,他好歹是灵兽,这骡子一看就不是好品种,实属正常,你看师傅我喝酒吗?”
“这倒也是。”
本来还想装得酒意未消的样子,听到宋问旁若无人地回答徒弟,齐道长带着自在的笑容,说道。
“宋洞真,你这教授徒弟,可不好将我们俩带进去,修行枯燥,还不许我等饮酒解千愁?再说了,这可是灵酒,滋润丹田,精纯灵气,千杯不换灵宝。”
“那你将灵宝给我,也别拿普通灵器了,最好是灵念宝器,易长老还未走远,我去换取百八十坛,多出来的,你也不用谢我。”
齐道长往骡背上一跳,那白骡用力一吸,不知那酒线进入何处,喉咙里的咕咚声还在传来。
在骡背上一拱手,自行去徐庆旁边,这宋洞真太无趣,不知酒中珍贵,他还是收徒弟去了,今日也该有个结果了,再不去突破,就要误了时机,到时候还要去求掌门,这可不是好办法。
神念中时不时传来争吵声,他虽不至于嘲笑,但也不屑此种俗人,真能长生,别人能轻易给你?笑话!
宋问见他又走开,并不想放过他,带着秋菱走向前去,他也想看看这一家人到底有何宝贵,以至于这齐道长念念不忘,身有真灵不去寻求突破,他人可以说怕死,这位可不像是此类人。
敢赌上三十年寿元,寸步不离此地的人,又怎能说他是贪生怕死呢。
宋问神念扫过后方的快马,虽然好奇这山村为何有这等骏马出现,但还是不想多加理会,来人就是有几分道行的普通人,胎变都是勉强,不算要紧之人。
而在村口教育儿子的徐庆,见齐道长又走过来,虽然心中烦了这等事,出于礼貌还是起身迎上,口中言道。
“齐道长,您还是走吧,我家世代单传,就是想收徒,也不能坏了我家香火啊。”
“徐庆,你先别忙回绝,等我说完,你还是觉得不满意,我转身就走,绝不再打扰你父子二人。”
看着前所未有的慎重挂在齐道长脸上,徐庆表情微微一松,拱手说道:“您说,徐庆洗耳恭听。”
“好!”白骡停下脚步,齐道长正坐在骡背上,掏出一张书简,抛给徐庆,言:“我知你能观得内容,仔细看过,再将想法说与我听。”
宋问看他所掷书简,竟然是《道者三问》,寻常修士不入真识,看这等玉简可是费劲,世间功法大多如此记叙,法不可轻传,也有此种考虑在内。
解读普通术法常识的“愚人之经”你都琢磨不透,又何谈修炼功法,常人口述,可不能解你心中之忧。
不解其意,再如何传授,都像天书一般,除非你请明照真人给你日夜讲解,那倒还有几分可能入道。
天道莽莽,明照尚且要参透高深经文,谁又能真正时刻看顾你,生怕你解读不通,走火入魔。
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