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米看着神经紧绷又满脸期待的爸妈二人,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而且把程萧前前后后假死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活,活着?”杜婉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间喜极而泣。
而苏有荣,喜极而泣的同时,却在埋怨着自己多年的好友,竟然骗了他,“这个老程,这种事情也敢骗我,看我不好好说说他。”
说着,苏有荣就要拿手机,“我给老程打个电话。”
可能是苏有荣的年龄大了,所以他的手机明明拿在手上,却还在沙发上翻了翻抱枕,又翻了翻自己的衣服,到处地找着他手机。
“爸爸。”苏小米提醒他,“你的手机就拿在手上呢。”
苏有荣看了看,“哦,你看我这个记性。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得给老程打个电话,程萧没死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以欺骗我呢,简直太不像话了。”
苏小米看着准备拨号的苏有荣,忙阻止道,“爸爸,你别给我公公”
到她现在还改不了口,把程建国叫习惯了公公,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转变过来,“你别给程叔叔打电话了。程萧他想安静的生活,不想被打扰。”
苏有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苏小米落寞道:
“也许,于程萧而言,我是长在他身体里的一根提也提不得,拔也拔不得的逆刺吧。”
“”
“他爱了我那么多年,假结婚的事他一直以为有希望弄假成真,可是却不得不成全我和凌一扬。”
“”
“只要看到我,他就会痛吧。”
“”
“让他安安静静的生活吧,我们不要去打扰他。”
“”
“只要我们知道,他安安好好地活着,知道他的近况,就好了。”
苏有荣和杜婉想了想,觉得她说得确实在理,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苏小米又说,“爸爸,在程叔叔面前,你也不要让他知道你得知了这件事情,免得程萧不知如何面对。”
“那好吧。”苏有荣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气,“程萧这孩子是真的苦。”
苏小米说,“只愿他能够早点走出来,早点找到另一半。凌一扬帮我打探的消息是,最近他有配合程叔叔和罗阿姨在积极的相亲。虽然老是被人当成怪物,但是至少他能走出这一步,就是好的开始了。”
“小米。”杜婉问,“程萧变黑的皮肤,就不能恢复了吗?”
苏小米蹙眉,“很难说,现在来说,我是觉得没有希望的。可是会有办法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程萧,杜婉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和知知说一说,凌一扬是她爸爸的事情?”
“我前几天有问过知知,如果让大长腿叔叔来当她的爸爸,她愿不愿意。”
杜婉忙问,“知知什么反应,她愿意吗?她不是很喜欢大长腿叔叔吗?”
苏小米失落地摇了摇头,“她说她只要她自己的爸爸。”
苏有荣:“知知这孩子没有白养。还是和养她的人亲。凌一扬要花费些心思了。”
杜婉安慰道,“宝宝,你也别灰心。血始终是浓于水的,知知以后会认凌一扬的。这件事情先缓一缓吧。今天不是凌一扬的生日吗,你和知知快去接他吧。”
只可惜,凌一扬今天生日,却还在研究室上了一整晚的夜班了。
这会儿还没有下班。
等下从研究室出来,还要直接去机场,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虽然疫情已经基本上得到控制了,但是凌一扬还是忙得像是高速旋转的陀螺一般。
连今天过生日,他都没得休息,而且连夜加班。
苏小米看了看时间,这才十点钟,“我和凌一扬约好了中午十二点半吃饭。我去亲手给他做个蛋糕,做完了,十一点四十出发,接上凌一扬去餐厅,刚刚好。”
“你们一家三口难得团聚。”苏有荣说,“这一次就不跟你们一起给凌一扬庆祝生日了。”
杜婉说,“但是我们有准备生日礼物哦。”
说着,杜婉就把一个包装得很漂亮的小盒子,递给了苏小米。
苏小米接过小礼盒,扬了扬唇,“谢谢妈妈,凌一扬一定会很开心的。”
没一会儿,苏小米就去厨房亲手做蛋糕了。
她从来没有自己做过蛋糕,网上的教程看了很多遍了,但还是不太会。
烤出来的蛋糕倒是比较松软,可就是造型和裱花这一表,她怎么也弄不好。
最后干脆就把烤好的蛋糕胚切成三层,再在中间夹了些水果,不再抹奶油和整形裱花了。
看着这山寨版的蛋糕,苏小米鼓着腮帮子,感觉自己好笨哦。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是她亲手做的蛋糕,不管再难看,凌一扬也一定会喜欢的。
苏小米突然感叹。
她现在能安安好好地站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地给凌一扬做蛋糕,其实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虽然蛋糕不怎么样,但是它代表了她满满的心意。
这样看似平凡的幸福,来之不易。
那些在抗疫中牺牲的医生同事、志愿者,还有感染离世的病人,他们的亲人还沉浸在悲痛中,那将是他们一辈子的阴影。
连她最亲爱的舅舅,也在这场抗疫中永远地离她而去了。
苏小米想,以后身边的每一个人,她都将好好地珍惜他们。
以后凌一扬每一年过生日,她都会跟他一起过。
苏小米在厨房做完蛋糕,装进精美的盒子里,用紫色的彩带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拧着它走去了客厅。
客厅里,杜婉陪着知知坐在钢琴架上,弹着歌。
杜婉说,“我们知知小宝宝,妈妈的蛋糕做好了。一会儿给大长腿叔叔过生日时,你要把刚刚弹的那首曲子,送给大长腿叔叔哦。”
知知努着嘴,“可是我想送给我爸爸。我爸爸好久都没有听我弹钢琴了。”
苏小米把蛋糕放下来,弯腰从椅子上抱起知知。
看着知知鼓着圆鼓鼓的腮,像极了她小时候的样子,“知知,我们不是说好的,今天大长腿叔叔过生日,要给他弹一首好听的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