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慕酒酒颤抖着嗓音低低唤出,“外公。”
如愿听到那一个字眼,顾昊天激动的双手轻颤。
一双眼皮渐渐发沉,他似乎能够看到死去的顾蔷薇,正站在身侧,缓缓走过来。
伸出一双苍老满是皱纹的手,顾昊天却怎么也握不住女儿的手。
脑海中,不断回忆起这一对儿女进顾家门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他们,还不过是襁褓里的婴儿。
那个雪天,是他笑容最灿烂的一天。
可最终,定格在过去的回忆里,再也找寻不回来。
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再看向落泪的慕酒酒。
最终,顾昊天连喊她名字的力气都没有。
一双沧桑的眸底蕴着泪滴,这是他最后的一滴泪。
随着那沉重的双眸缓缓闭合,他始终望着门口的方向。
似乎一直在等待着,那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外公,舅舅他不会来了。”
慕酒酒甩了甩头,眼角晶莹的泪滴滑落。
心底里那么多的恨意,却在此刻全数消失。
她不知道,对于一个将死的老者,要怎么生出恨意。
她也无法狠下心,让这个孤独的老人,临死都抱有遗憾。
虽然,顾锦年不会出现,注定是他最终的遗憾。
可至少,她此刻和他相认,算是抚慰着他的心。
这样,他或许能够走的更加安心一点。
紧紧握着那冰冷的手,只觉得那仅有的温度在一点点消失。
慕酒酒颤抖着手,她知道,此生,也就只有机会喊这一次外公了。
随着心跳检测仪曲线渐渐变平,慕酒酒不住的摇着头,“外公,你不能死,不能睡。”
“你说过要忏悔,要弥补我的,快点醒过来。”
凝视着渐渐闭上眼的顾昊天,慕酒酒焦急不已的轻晃着他的身子。
可好似格外困倦的顾昊天紧闭双眼,耳畔的声音也在一点点消失。
就在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响,病房门被推开。
慕酒酒挂着泪珠的眼看向门口,顾锦年喘息着粗气,正一步步走进来。
随着顾锦年缓缓逼近病床前,慕酒酒轻舒一口气,满眸欣喜的看向顾昊天。
“外公,舅舅他”
可还未等慕酒酒的话说完,只见原本紧握着的大手,直接掉落出掌心。
而顾昊天紧闭着一双眼,再也没有看着她露出慈祥的笑意。
在顾锦年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顾昊天彻底的离开了。
慕酒酒顿时僵硬着一双手,声音哭的沙哑,“外公!就差这么一秒,一秒钟你们就能够相见。”
而此刻走过来的顾锦年,手里来牵着顾安笙的手。
可在看到彻底闭眼的顾昊天之后,手倏然一空,整个人扑通跪在地上。
随后,泪珠从眼角滑落。
可片刻后,他哭着大笑,“顾昊天,这就是命,就是命啊!”
“你该死,真的是该死!”
紧咬着唇瓣,顾锦年唯一的那只手臂攥着衣角,满眸冷冽的望着失去气息的顾昊天。
只见一侧的顾安笙,安安静静的走过来,握住那一双冰冷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