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位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秦牧品了一口香茗,旋即将茶盏放在桌子。
一旁的长乐也竖起耳朵,小心翼翼的听起来。
心里紧张极了。
生怕这两个老头子把自己的身份说漏了。
“啊…”
“是这样。”
房玄龄赶忙站起来,恭敬道:“秦大人,听说你任三个月,不知在这县衙还可习惯?吃住如何?”
“有困难一定要提,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提!我们当领导的,一定会尽全力满足,可千万不要有丝毫委屈啊!”
“老夫阅人无数,一眼便看中了秦大人。日后秦大人必定飞黄腾达,高楼百尺。”
房玄龄目光真挚,一脸笑容可掬的样子。
马屁拍得滔滔不绝!
和方才愤然的模样判若两人!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虞世南惊愕得瞠目结舌。
简直三观尽毁!
这老房的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
没见到长乐公主之前,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说什么也要给人家好看。
这倒好。
转眼间就关心起来了。
还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真他么的醉了!
“额…”
“多谢梁国公关心,本官在县衙一切都好。”
秦牧也是一脸懵。
看方才老头子撸袖子的那个架势。
摆明就是来找茬的。
才一眨眼的功夫,这是怎么了?
怎么还忽然客气了?
侍奉在秦牧旁边的长乐,则是朱唇一翘,表情悠然。
哼!
算你们两个识相!
“好好好,既然秦大人一切都好,老夫也就安心了,如此便不多打扰了,就此拜别吧。”
房玄龄站起来,拱了拱手。
还没等秦牧说话,便带着虞世南快步离开了县衙。
这地方,可不能再呆了!
走到县衙门口。
房玄龄和虞世南才停了下来。
“呼…”
“当真是凶险啊!长乐公主怎么会在长安县衙里面当丫鬟?”
房玄龄松了口气,转头看着长安县衙,一张老脸面写满了疑惑。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无法相信。
自幼便被李二宠到万人侍奉的长乐公主,竟然心甘情愿的在小县衙里伺候一个男人!
“是啊,老夫也不明白。看公主殿下那个样子,似乎还挺享受这里的生活,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虞世南捋着胡须,眉头紧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先不要管这件事了。咱们还是先去赵国公府,这件事情一定要找长孙无忌问个水落石出。”
房玄龄脸色阴沉,都快要气炸了。
这长孙无忌真不是个玩意儿!
怪不得他忽然点名道姓的让自己来这长安县衙。
估计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特么的!
耍老子是不是?
虞世南也默默的点点头,与房玄龄一道,迅速消失在了县衙门口。
…
此时的县衙后堂。
秦牧看着房玄龄和虞世南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有些愕然。
这两个老头子过来,就只是关心我的生活起居?
不太对啊?
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心里满是疑惑。
“咯咯咯!”
“太好玩了,太有意思了!”
站在一旁的长乐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这样子的身份扮演,真是太好玩了。
紧张又刺激。
关键是。
秦牧这个大笨蛋还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了?”
看着长乐像个疯丫头一样,秦牧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今日这都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
话说到一半,长乐俏脸的笑容骤然僵住了。
就像浑身下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一般!
下一个瞬间。
长乐便眼前一黑,如同断了相应的风筝一般,摇摇欲坠!
“丫头!”
看到这一幕,秦牧瞳孔骤然收缩,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凝眉道:“你怎么了?”
“看来…我的大限…要到了…”
“秦牧,认识你,真的很开心。”
感受着强有力的臂弯,长乐忽然笑了。
惨白的脸蛋没有一丝血色。
眼眸中的灵动光芒,也开始渐渐散去。
不治之症,终于还是发作了。
在一月刑期的最后一日。
“大限?”
请问此言,秦牧眼神闪过一丝诧异。
赶忙将手搭在长乐的玉手,仔细诊断起来。
长乐的眼睛一开一合,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
只能看到秦牧脸色急切,似乎正在呼唤些什么。
也罢。
就这样死掉,也许也是一种解脱了。
父皇,母后。
恕女儿不孝,不能在二老跟前侍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