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
这副王羲之的字,可不仅仅只是一万两银子就能息事宁人的。
王富贵想要更多的钱!
“嗯?”
就在这时,秦牧眼神凌厉的看着王富贵。
刀刻一般的目光,宛如要杀人一般!
顿时!
王富贵浑身一哆嗦,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赶忙又低下了头。
县衙外面。
看热闹的人们也都炸了锅。
大家都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个得意洋洋的奸商。
“王八蛋,这个奸商摆明了就是讹钱!什么破字能值十万两银子?老子部下的军饷一个月都没那么多!”
目睹了全过程的程咬金,气得咬牙切齿,怒发冲冠。
恨不得直接冲进大堂,将那个奸商给撕成两半。
“老程,你先冷静一点,看看这个县令如何处置。”
李绩看了一眼正在发怒的程咬金,轻声说道。
县衙大堂后面的屏风外。
“这案子好像有点麻烦了。”
李二皱了皱眉头,语气凝重。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奸商摆明了就是讹诈,直接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吗?”
单纯的长乐抬头问道。
“傻丫头,哪有这么简单?”
“这幅字画本就是那个富商的私人物品。而那个年轻后生破坏了他人的私有财产,理当受罚。而且根据我大唐法令,毁坏他人私有财物者,必须要全额或者超额赔款。”
“也就是说,就像是这个奸商要十万两银子,秦牧估计也会拿他无可奈何,没有丝毫办法去帮助那个后生。”
李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啊?”
“这是谁定的法令,怎么会那么愚蠢?”
听闻此话,长乐有些愤愤然。
不由得骂了一句。
这不摆明了就是帮助像奸商那样的人吗?
“臭丫头,说什么呢?”
李二宠溺般的责怪一句,说道:
“当时制定这样的法令,也是为了保护他人财产不受损伤,为了让那些居心叵测的豪强受到更加严重的惩罚。”
“万事都有双面性,这世也不会有任何一条法令是完美无缺的。”
听完这番解释,长乐有些沉默了。
这句话她曾经听过类似的。
除了生命之外,这个世没有任何东西是公平的。
这是秦牧曾经教她的话。
正如李二所说。
而县衙大堂的这个案子陷入了一个僵局。
秦牧看似有些骑虎难下。
这商人要钱难道不对吗?
说不定为了这幅王羲之的真迹,他花费了很多人力物力去寻找。
这背后的价值或许还真的不止一万两银子。
更何况。
当今世,王羲之的真迹已经没有多少了。
假以时日。
这幅字的确会价值连城。
若是送给朝廷中的高官贵族,换来今生今世的荣华富贵。
那这幅字的价值又岂是金钱所能衡量的?
有一说一。
就算是十万两银子,这个富商要得也并不算太多。
可尴尬的是。
瞧着那个年轻后生的穿着打扮。
不可能掏得起十万两银子。
“大人,在下一人做事一人当,在下身无分文,愿以死抵债。”
年轻后生扑通一声跪在地,向秦牧郑重其事的磕了个头。
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了。
可奇怪的是,这个后生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恐惧。
面色平静如水。
嗯?
这小子…
有古怪!
秦牧顿时对他来了兴趣。
“哼!”
“你的命值多少钱?能值我的这副字吗?”
王富贵还在咄咄逼人,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衙门外面看热闹的人,气的火冒三丈。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等人更是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盯着王富贵。
奸商!
真是个王八蛋!
“看来秦牧这小子已经陷入两难的局面了。”
“若是偏袒是年轻后生,那就有违他做人的原则,在断案中起了怜悯之心。”
“若是秉公处理,将这个年轻后生逼死的话,估计秦牧在这长安城的名声可就要有影响了。”
李二皱了皱眉头,看着县衙大堂平淡如水的秦牧,感觉有些奇怪。
这小子难道一点都不紧张吗?
“父皇,那该怎么办啊?你可要帮帮夫君啊。”
长乐急得不得了,不停的晃着李二的胳膊。
“嗯…”
“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秦牧该怎么样断这个案子吧。”
“实在不行的话,朕又将他调离长安县令,等过个两三年风头平静了,再让他回来便是。”
李二说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即便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可这案子已经很明朗了。
那富商的确得到赔偿。
哪怕要十万两银子。
“……”
长乐没有再说什么。
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这个案子无论怎么判,秦牧都是吃力不讨好。
“王富贵,把你手中的那副王羲之的真迹给本官拿来看看。”
就在这时,秦牧威严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所有的人全部都闭了嘴。
“遵命,大人。”
王富贵点点头,连忙一路小跑,双手将那幅湿漉漉的王羲之真迹奉。
哗!
秦牧打开字卷,仔细观察起来。
字迹虽已模糊,却依然可以看得出这幅字的确是品。
等等!
就在这时,秦牧忽然看到在指纸缝的地方,有一丝开合!
怎么回事?
秦牧用手指轻轻捏住开合的地方,缓缓一拉!
嘶!
字卷竟然分开了!
这是两张纸合在一起的!
这字是假的!
哗!
顿时!
全场一片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
“假的!那字是假的!”
“原来是这样…那奸商就是讹诈!”
县衙外,大伙都义愤填膺。
王富贵也脸色苍白。
眼睛里满是惊愕。
“大…大人!这…我…我不知道啊!这真的是我花了一万两银子买的字,求大人明查!”
王富贵也不再追究字了,直接跪地求饶。
他可是听说过这个长安县令。
严苛至极!
若是进了这的大牢,估计九死一生。
“哼!”
“本官量你也没这个胆子。你先回去吧,本官不会让你白白损失这幅字的。”
“谢大人!”
王富贵赶忙磕个头,连滚带爬的跑出县衙。
县衙内外,一片寂静。
气氛也有些沉重。
似乎这个案子断的不太让人满意。
大伙也都阴沉着脸,看着秦牧最后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