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姜天学业很差,大学时都要靠自己传答案才能度过考试,如果讲的不好,岂不是要丢个大丑么?
下一刻,她又暗暗鄙视自己一番,哼,他那么可恶的一个人,自己竟然为他担心,真是有病。
片刻后,姜天走进了教室,来到讲台之上,他首先就感到一股灵气。
神识一扫,尽收眼底。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了黄灵儿的手腕上。
那里原来有着重重叠叠的伤痕,现在却被丝绸手帕缠着,而那串护身玉符……就被手帕包裹着。
姜天心头有一丝欣慰。
他从未想旧情复燃,但这样至少能让她不受伤害。
但也就在这时,台下响起一阵议论声。
“这就是我们的客座教授?比照片上看着还年轻呢!”
“是啊,这也太年轻了吧!”
“啧啧,这么年轻一个人,能讲出什么玩意来?我后悔报这门课了!”
不少同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间,现场的乱糟糟的,有点压不住了。
“当年,我和他同一届呢,他成绩那个糟糕,我可是知道的,天天挂科呢!”
丁佳碧拉着几个同学窃窃私语道。
她在学生工作处,不少学生知道她的,见此,不由更加不屑了,甚至有人拍桌怒喝:“这什么客座教授啊,简直叫兽啊!”
“丁佳碧,你干什么?”黄灵儿似乎不满意丁佳碧的说法,拉了她一把。
“罗院长,您倒是管一管啊!”
林墨浓看不下去了,看向罗文说道。
“这堂课结束啊,我们开个教学总结会议!”
罗文装着没听见的样子,转头对一干教职工道:“到时候大家都要参加啊!对一些教学太差的老师,我会提出严肃批评的!”
他对姜天极其不满,但又得罪不起,所以才想起了这“捧杀”的一招。
“上课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声音也不高,但姜天暗自夹带了龙吟魔音秘法。
顿时,一股强大的威压席卷全场,所有人心神一阵狂颤,情不自禁地闭嘴。
一刹那间,诸多同学和老师噤若寒蝉。
整个阶梯教室,一片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我叫姜天,你们可以叫我姜老师或者姜教授,我这门课叫生命科学与未来学,现在,我开始讲述一下什么叫生命科学!”
姜天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顿时惊呆了一票人。
他当年刻画符箓,早就练就了一手好字,这几个字一出,就很是震撼人心。
课堂安静下来,悄悄地进行着,同学们有的记笔记,有的皱眉头倾听。
姜天的思维跨度太大,他们有时候跟不上姜天的思路。
课堂进行了一半的时候。
忽然,有人站起来,冷冷一笑道:“姜教授,这就是你所谓的生命科学,一派胡言!”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一名儒雅帅气的青年站起身来,顿时,发出一片惊呼之声。
“中药学的副教授李林轩!”有人惊呼道。
“哇呀,好帅气哦!真是风度翩翩,长腿欧巴哦,手也很好看!”有花痴一脸迷醉。
“是啊,这才是学者风度,和他一比,姜教授就太俗气了,活像个民工哦!”有人附和。
“他可是咱们学校最年轻的副教授,华夏医科大的生物学和中药学双料博士,他三篇论文的引用率在国内都排的上号,论学术功底,压得住罗院长呢!”
更有读研究生的学霸扶了扶眼睛,一脸崇敬地道。
“看来,林教授不服气了,要怼这位冒牌的姜教授了!期待啊!”
在场颇多学生都是幸灾乐祸。
金陵药科大学的本部,和仁德学院可完全不同,论专业综合实力在华夏能排前三。
当然,录取分数也很高,来这里的都是学霸,自然看不上姜天这种沽名钓誉之辈。
“完了,完了,姜天要露馅了,我之前给他准备了教案,他怎么不按照的念呢!”
林墨浓一脸紧张,郁闷得不行。
罗文则是赞赏地看了李林轩一眼,然后就装着低头打电话的样子,乐见其成。
“说!”
面对群潮汹涌,姜天脸色变都未变,惜字如金。
“你刚刚谈的什么穿墙术,什么硅基生命,什么人体是由元气组成,本质是一片空洞……这完全是一派胡言!”
李林轩满脸鄙夷地看着姜天,冷笑道:“你谈的不是什么生命科学,而是巫术、是迷信,是科幻!你根本不懂不懂生命科学!”
“是,李教授鞭辟入里!”
众人一听,都大觉有道理。
有的撇嘴不屑道:“是啊,刚刚还听着挺玄妙的,现在再想想,一派胡言么!”
有的则是拍桌怒喝道:“学校领导怎么搞的,弄这么一个骗子来当我们的客座教授。如果把我们引入学习和科研的歧途,谁来负责啊?”
更有有学霸摇头晃脑地道:“姜教授讲的都是伪科学,完全是伪科学,和那些搞永动机的学术骗子一模一样啊!”
有的老师则是冷哼道:“这堂课讲的是什么鬼玩意啊,完全是浪费学生的时间么!”
林墨浓直扶额头,掩饰自己尴尬的脸色。姜天讲的这么离经叛道,连她这个助教都跟着丢人。
姜天丝毫不乱,淡淡一笑道:“1910年天文学家曾预言地球要和彗星相撞,于是世界一片恐慌,以为世界未日就要来临。这个预言确实应验了,巨大的彗星扫过地球,但地球却安然无恙。这是因为……”
前排,黄志辉教授接口道:“彗尾是由极稀薄的物质组成,其密度小到每立方厘米10一22克,比地球上能制造的真空还要空!”
姜天点了点头,目光炯炯地道:“但在地球穿过彗尾之前有谁知道这一点呢。”
“人们常以凝固的眼光看世界,把一些新概念看成不可思议。几百年前人们顽固地拒绝太阳中心说,因为他们亲眼看着太阳绕地球东升西落人们也拒绝承认地球是圆的,因为他们明明知道人不能倒立在天花板上,自然地球下面也不能住人。这样,他们从曾经正确的概念出发作了似乎正确的结论,草率地否定了新概念。现在我们笑他们的固执,我们的后人会不会笑我们呢?”
姜天环视全场,语重心长地道:
“同学们,即使对于人不能穿墙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也不能看作天经地义的最后结论。”
“你休要狡辩了!”
李林轩不屑一笑道:“你那个什么人体是畸变空间可以隐身穿墙的理论,我也想承认他的正确性,可是你用什么消除空间的畸变,口念咒语意沉丹田?你知道不知道,打碎一个原子核需多少电子伏特的能量?你知道不知道,科学家们用尽解数,至今还不能把夸克从强子的禁闭中释放出来?且不说更深的层级了!”
面对质问,姜天淡淡地道:“实践之树常青,理论总是灰色的。如果可能存在的事实用现有理论完全不能解释,那么最好的办法是忘掉理论,不要在它身上浪费时间。要去全力验证事实,因为这种矛盾常常预示着理论的革命。”
“实践之树常青?哈哈哈,你现在给我演示下,实践一下啊!”
“你给我表演表演穿墙术啊!”
李林轩哈哈大笑,然后脸色一沉,双眸闪过一丝锋锐道:“满嘴喷粪,一派胡言,沽名钓誉!你这种水平,也就能去欺骗欺骗那些村妇愚妇罢了,没想到你竟敢在高等学府之中侃侃而谈,大言不惭,你把这些莘莘学子当傻子吗?把我们这些读硕士博士的教师教授们当成白痴吗?敢问你拿到什么学位,发表过什么论文吗?”
“本科学士学位,没发表过什么论文……”
当姜天这话声音落地,全场一片哗然。
“这种货色,根本不配当我们老师!滚出去!”
忽然,丁佳碧一拍桌子,娇声喝道。
她长相漂亮,无论在学生中还是在青年教职工中,都有颇多人爱慕和支持。
她带头,顿时,很多人都一起响应了,一片嘲讽之声,吵闹得不行。
瞧得姜天望了过来,黄灵儿将头一低,拉了拉她的袖子,哀求道:“求求你,别说了!”
林墨浓唉声叹气,直摇头。
虽然她对姜天感情有几分亲近,不愿意姜天下不来台。但理智却告诉她,李林轩说的才是对的。
“这是我们金陵药科大学成立以来,最大的笑话!”
一位讲师站起身来,已经懒得看再看下去了。
“你这种骗子,也能当我们的客座教授?这简直是我们药科大的耻辱,是我们学院的耻辱,更是诸多教职工和所有学生们的耻辱!”
李林轩冷笑连连地道。
“是,投诉给教育部,一定要把他赶走!”
“这什么玩意啊!也有脸在这里当我们的教授!简直可笑啊!”
“一定有黑幕,有权钱交易!”
诸多学子都被李林轩的这番话鼓动了。
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把姜天抽筋扒皮来维护金陵药科大学不可亵渎的尊严。
“你拉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吗?”
黄灵儿眼圈微红,美眸泫然欲泣,脸色复杂地看着丁佳碧问道。
“灵儿,你现在清醒了吧?”
丁佳碧嫣红的小嘴一撇,眉毛挑得要飞出脸庞般,满脸鄙夷地道:
“他就是个沐猴而冠的骗子!从来都是巧言令色,沽名钓誉,从大学开始骗到现在,你以后不要再理会他了!”
“他一直都在骗我么……”
黄灵儿一阵悲从心来,浑身无力,美眸之中有晶莹的泪水在闪烁。
而讲台上的姜天,脸色一片平静,目光从前世那些熟悉的人的脸上逐一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