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你不会也要进去吧？”苏寒若担心问道，“你一个姑娘家的，被人看见了肯定会你的。”

男子可以随意进出，女子进入则会被笑话，还真是笑话。转念一想，若女子进去，或许会引起怀疑，男子打扮，好办事一些。瞧着左右无人看着，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男子模样，束发其身，手持纸扇，倒与灵乖乖有些相似了。

“我倒要看看这下男子为何好这风流之地。”永宁温婉一笑，随即便走了进去。门口的人见着她后挤眉弄眼的，忙拉扯着她进去。苏寒若紧跟在后面，见着那些姑娘伸过来的手忙闪到了一边，赶紧跑了进去。灵乖乖站在原地，见着媛媛的打扮好像有些熟悉，一时也想不起与他初见媛媛的装扮一样。其实，媛媛这身打扮还是挺秀气的。带着笑脸走了进去。

中间一个大亮堂，亮堂后面是楼梯，旁边都是一些桌子，那些寻常人家的地盘。亮堂中间是正在跳舞的姑娘，供人欣赏。二楼则是雅间，达官贵人才能出的起那样的价钱，或是头次来不知轻重的人。

他们三一进来，就有几位姑娘涌了过来，拉着他们的胳膊。

“几位客人可去楼上？”

见着他们打扮富贵，一位阅历丰富的女子摇着扇子柔声问道。

苏寒若与灵乖乖赶紧送了那些姑娘的手，那两位姑娘还有些嫌弃，到这儿来不就是找乐子吗？居然比他们姑娘还害羞？

“衙门办事。若你们今日还想做生意，那就老实点。”苏寒若不由自主的出这句话，顿时气势磅礴，今日眼神都刁钻些，与往日略微不同。

那两位姑娘听到这后便惺惺的退了下去，只留有起初的那位姑娘镇定自若，依旧是妩媚笑着，尽显风韵。

“几位请随我来吧。”凤娘柔声细语，接着带他们去了楼上。

这楼上真与下头不一样，可谓一览芳菲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他们看到的东西都与常人不同，也难怪有些人用尽一生心机也要挤破头跻身成为有钱人。

“请。”凤娘开了一见房门，站在门口让他们先进，满是大方仪态，若不是在这个地方，第一眼见着也是书香门第家的夫人。

这屋里头比外头的走廊又好上几百倍，檐下挂着一株株的牡丹，门帘上都是一些色彩斑斓的珠子，被人掀开时便会发出悦耳的声音。桌上是上好的水墨白瓷，上面是一幅山水美景，连供茶的用具都是雅瓷，摆放茶具的圆盘是沉香木所至。甚至，连房里点的香都是上等的檀香。

难怪，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雅间。

凤娘请他们坐了下来，将自己的裙角往上稍微提了一下，慢慢坐下，然后一只手放到另一只手的腕下，挨个给他们倒茶。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让人见了也是心生欢喜。此欢喜与彼欢喜不同，只是见着心里高兴，如此大家风范，确实好看。

“我这宜香书院也算老招牌了，来往客人众多，不知三人大人是查什么案子。”她忽然看向了永宁，明媚一笑，将她惊了一下。

“明阳街牛老二昨日可来过簇？”灵乖乖故作咳嗽，吸引视线。

凤娘想了一会儿，笑脸答道：“他是楼下的常客，虽从未上过雅间，也有些印象。听闻他经常动手打他的妻子，只觉得嘘叹。这男人本就是逢场作戏，却四处留情，到头来，也就是女子多苦命。”

她依旧笑如春风，听着都让人舒心。

“今日，他妻子报官，他已经死在了家郑”

凤娘手中的茶杯停了一下，略微一怔，瞬间便恢复如初。笑着将茶杯放下，道：“几位大人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我若知道，一一如实告知。”然后又看向了永宁，永宁只觉得奇怪，莫不是她看穿了她的身份？可自己并未暴露啊！

两人互相盯着，灵乖乖赶紧咳嗽一声，她俩的视线便没有相交了。

“牛老二昨夜什么时辰回去的？”苏寒若一本正经的问道，“他在这儿可曾与人发生冲突？经常是哪个姑娘陪着他？”

“我只知道他没黑就来了，至于什么时辰走的，我便不知道了。我们这儿的客人，每都是换着姑娘，除了那些公子爷每日都指明要哪一位姑娘作陪。至于与人结怨，不大可能。他每日来了就在那儿喝酒看舞，乐得自在，我这儿也没人闹事。”凤娘无比从容，扇着扇子，一脸不惊。

三人互相看着，毫无线索。

“那我们告辞了，今日多谢款待。”灵乖乖客气道，随即拿出一袋银两放到桌上。不曾想凤娘将它拿上递给了一旁的永宁，还：“想见自是有缘。”

那一刻，永宁慌了，莫不是看上了她？灵乖乖赶紧将荒神的她拉了过来，看了媛媛一眼，还有些担忧呢！又对着凤娘：“开门做生意，给了银子就得接。告辞！”完就拉着永宁走了。

见着他们走了，凤娘起了身，见着他们下了楼梯，永宁还回头望了她一眼，她莞尔一笑，忙将永宁的眼神吓了回去。

待走到外头后，左右没人，永宁又变回了原样，见着灵乖乖还拉着他，连忙挣脱开了。灵乖乖也才注意到，想什么又不敢。

“我总觉得我们掉了什么东西。牛老二家境不富裕，也未与人结怨，就一个酒友，经常逛红楼。那人他来了之后就喝喝酒看看舞，嗯？”她绞尽脑汁，突然眼前一闪，原来如此！

“永宁！”

见着她突然跑了回去，苏寒若赶紧追了过去。灵乖乖还在想刚才拉着媛媛的手呢，心里美滋滋的，媛媛也没有骂他，扭捏姿态，然后又如往日神态，赶紧追了上去。

永宁回到衙门，仔细看着牛老二的尸体，伸手去摸他的喉咙。等着两人赶到时，见着她正扒开了牛老二的嘴，一股酒臭味袭来。有些熏鼻，本想躲去，但见着了一些稀薄状液体。仔细一看，这不正是他的呕吐物吗？他们赶到现场时，牛老二并无呕吐痕迹，他喝了这么多酒，夜里睡着不适，一时吐了出来，但躺着身子，便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身亡。无仇家无结怨，老黄、牛老二妻子、宜香书院的人都排除了嫌疑，也不是下毒，那就只能是这样了。

“他是喝多了酒，夜里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身亡。”

嗯？两人起先一惊，后又恍然大悟，见着他嘴里都是呕吐物，难怪，难怪找不到凶手，原来就是他自己啊！若他不喝这么多酒，若他与妻子感情和睦，也不会分房睡，也就不至于他醒来吐了自己一嘴而不被发现。

“酌怡情，贪杯伤身。”永宁望着牛老二的尸体，眼里毫无波动，他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他的妻子。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