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沉默了半天的张让清了清嗓门,伸出胳膊,自有小黄门扶着他站起身来。
嘎吱,感觉骨骼又响了一下,还是疼,心头不由得抱怨一句,曹节那狗娘养的!打死咱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得显得霸气一些,凶狠一些,当下强忍住疼痛。
“咳咳”又咳出一声。
张让伸出手指指向甄尧。
“咱家知道,你们这些个奸商在京都都有宅子,也都有当家的在!咱家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要写出他们的地址、名字,咱家派人去请他们!”
讲到这里,张让眼眸一冷。“囤驴,这是当今陛下”
他本想讲,这是当今陛下的意思。
可一琢磨,不对呀,这事儿陛下交代过,不能走漏了风声!
话锋急忙一转“这是当今陛下最喜欢的小公子曹铄的意思,咱家告诉你们这商,你们囤也得囤,不囤还得囤,咱家也不瞒着你们,咱家的名号你们都可以打听打听十常侍,张让!”
呃十常侍?张让!
人的名,树的影!
当今洛阳,如果提到曹铄的名字,那大家的印象一定是商业奇才或者是走了狗屎运!
可若是提到十常侍的名号,那俨然,会与凶狠、残暴、吃人不吐骨头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这可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招惹的对象呀!
而面前这位?竟然是此间最凶狠、最残暴、吃人把骨头都能嚼碎了的十常侍之首张让?
咯噔,甄尧的心头咯噔一下,凉了半截,竟莫名的生起一股子寒意。
“见见过张常侍!”
怂了,甄尧一下子怂了连忙朝张让行礼。谁能想到,甄府里来了这样一樽大神!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樽大神,竟然乖乖的听从曹铄吩咐,这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敏锐的甄尧一下子捕捉到了此间问题的关键
这一单生意,若是说并非宫里安排,那绝无可能!何况,能使唤动这位张让张常侍的,当今天下,唯有天子!
噢恍然大悟!
顷刻间,甄尧全明白了,如果说之前还带着些许赌博和猜测的成分,那现在,他料定这一单生意的幕后主使实际上是当今天子!
如此说来,联合所有商贾囤驴,倒是变成了一个商机,更是一个契机,一个诚如小妹甄洛提到的契机商贾要联合起来对抗氏族了。
这么想想,这一单生意,能做呀。
就在这时。
“还愣着干嘛?咱家的话不好使了么?”张让那尖锐的声音再次浮起。“写,把中原和北方的商贾都写上,若是敢漏了一个,咱家弄死你们!”
“好好洛儿妹妹速速帮我磨墨!”甄尧连连答应,他自不敢违拗十常侍的意思。
何况他潜意识里已经认同了囤驴这个行为!
甄洛大眼睛眨了下,此间的内容,她也算是读懂七七八八不知为何,她始终认为,这一招曹铄又会大赚一笔。
“甄尧哥哥,你也别怕”曹铄生怕甄尧被吓傻了,连忙安慰道:“张让伯伯外冷内热,是个热心肠呢!他只是吓吓你罢了!”
“外冷内热?还热心肠?切!”张让不屑的说道:“咱家内冷外也冷,咱家压根就没心别磨蹭,快写!”
说话的功夫,甄尧已经在锦缎上书写出了几个氏族的名字徐州糜家,陈留卫家,幽州张家,并州苏家零零总总,一连二十多个大商贾
这些商贾的生意虽然遍布在中原与北方的各个州郡,可无有例外,他们均会派一个重要人物坐镇京都,一是不放过司隶地区的生意,二是打听近来的风向!
不多时锦缎上密密麻麻一整张,张让草草看了一眼,随手递给身旁的一个小黄门。“知道?该怎么做么?”
“知道,知道,张常侍传唤?谁敢不来!”小黄门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了句。
“得了,快去吧!咱家只等他们两个时辰,若是还不到,他们的名字咱家的心头可就记上了!”张让说的是云淡风轻,甄尧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他算是明白了,张让这哪是请人哪!说不好听点,这就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不来,“咔嚓”就是一刀,完全没商量!
曹铄倒是乐呵起来了,拿起来一个大苹果,啃了一口真甜!
果然,有张让帮忙,这事儿就容易多了!原本,还寻思着挨家挨户的去登门游说呢现在倒好,两个时辰,谁敢不来?
小黄门徐徐离去张让环视左右又坐了回去,没曾想,这屁股与木凳接触的一瞬间“哎哟”惊叫一声
原来说话的功夫,忘了自己一身是伤了!坐下来的瞬间没有收力,疼死个球了!
顷刻间,张让只觉得,掉价儿了,掉价儿了立起来的威严,瞬间垮台了!
“张张常侍,你你没事儿吧?”甄尧赶忙询问。
“还不还不给咱家准备准备一桌酒席?”张让强忍着痛意,尤自嘴硬。“你就让咱家在这儿干等着?”
“好,好!”甄尧连连答应,急忙安排酒席。
“等等!”张让一挥手。“再给咱家拿个垫子,软一点的!”
呃甄尧有点懵?这是啥情况?宦官下面是少个玩意?这不是什么秘密,可他又不是母的要垫子干嘛?
一瞬间,他似乎对宦官这个职业有了全新的理解!宦官坐凳子添个垫子!
这一日,京都洛阳的商贾有点惨!
一个个小黄门带着侍卫挨个去府邸上“请”他们,配合的,大家高高兴兴的一起走,不配合的,脖子上直接架了一把刀。
据说,恰巧,糜家的二当家糜芳就在洛阳,他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可很快,面对十数柄大刀,他裤子都湿了!
老老实实的被绑起来,抬往甄府。
坊间甚至传出,这统统都是那些联合起来的氏家大族捣的鬼,妄图清理商贾,全盘接手商业
这一日,更是被命名为大汉商贾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