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家不过问温氏,可次日,一股流言拔地而起。
“听说了吗?尚书夫人被休了。”
“啊?为何会被休?”
“这尚书夫人心胸狭隘,容不得小妾生子,还把嫣妃的姨娘推到,导致滑胎。”
“嫣妃还因此动了胎气。”
“难怪昨日看到那尚书夫人独自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头发凌乱,脸上似乎还有血痕。”
流言也在温家下人之间流传。
“这大小姐原来是被尚书大人扫地出门的呀!”
“都这把年纪了,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来,当真成了整个国都的笑柄。”
“嘘!”一个小厮看着那一群说的正起劲的丫鬟:“我们做下人的不可妄议主家。”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这些话只是在下人间传扬,可还是传进了温老爷子耳朵里。
“慕容傅这个老小子,怎么还能干的出这样的事来。”
温老爷子气愤地将手中的酒杯打翻:“我去找他。”
“这样就是宠妾灭妻,我要让他从户部尚书的位置上掉下去。”
温老爷子是个武将,性子自然急了些,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温老夫人也红着眼:“我的晴儿这样好,她如何会这样做。”
温氏却不急不燥的,她安抚着温老爷子和温老夫人:“父亲,母亲,是我主动求的和离。”
“你主动的?”温老夫人诧异的看着温氏:“你为何要这样做。”
“母亲,既然老爷不相信我,我为何还要在那里伏低做小?”
温氏这话一出,温老爷子不在咋呼:“我温家的大小姐确实不可能做妾。”
“既然回来了,就别回去了,如果慕容傅送和离书来,咱接着便是。”
温老夫人也看的开,一个女人不一定非要在后宅蹉跎。
况且还是做妾,温家的人有温家的骨气。
温老爷子捋了捋白色的胡子:“回来了好,改天咱爷俩去营里转转。”
“你这老头子,晴儿回来要好好陪陪我们,去什么营里,你自己去,去找你儿子去,别烦我的晴儿。”
温氏有一兄长,温寒辉,继承了温老爷子的将军职位,现在军中任职。
“寒辉怎么了?晴儿是她妹妹,兄妹俩也应该叙叙旧。”
温老爷子与温老夫人都是满头白发的人,依旧爱拌几句嘴。
曾经,温氏也以为她和慕容傅能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却不想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虽然说是自己主动提出的和离,可这样的结局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母亲,父亲说的对,我也许久未见哥哥了,明日我就和父亲去营里。”
温氏是想去散散心,她心中还是难受得紧的。
她现在每每想起自己的女儿的死得那样惨,心就疼。
可她不会对任何人说,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世人总会说她这是狗急了跳墙,反咬古氏一口。
慕容府的变故,离开的慕容南离并不知道。
他离开国都许久,也不曾写信回去。
“公子?”
一小溪旁,游医看着在发愣的慕容南离:“在想什么?”
不同于国都的冰天雪地,这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
不知黎苑楚说的那女子还在不在,如果在,真和溪儿一模一样那他该怎么开口?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很奇特,国都这个时候肯定还下着雪呢。”
慕容南离回身,离开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母亲可还好。
游医坐了下来,替慕容南离把了:“是啊,的确很奇特。”
“马上就要到边界了,公子有什么打算?”
慕容南离拿出羊皮地图看了看:“是啊,黎苑楚父亲就在这一带,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那些能人异士。”
“公子,”游医轻轻放开了慕容南离的手:“难道公子就没有发现吗?你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
慕容南离点头:“我知道,其实……”
“其实公子一直知道自己身体孱弱的原因,对吗?”
游医的话让慕容南离笑了起来:“嗯。”
“哎……豪门深似海!”游医叹了口气,没有追问下去。
“是啊,深似海。”慕容南离好像是在回答游医的话,又好像自言自语。
慕容南离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人动了手脚,何止孱弱,就连最起码的男女之情也不会有,这也是他年过三十还不曾娶妻的重要原因。
至于是谁,慕容南离不想去深究,终归是那些人罢了。
自己身体坏了无所谓,只盼她们能对自己的母亲和颜悦色。
如果慕容南离知道他的忍让让别人变本加厉了,那么他会如何?也许兔子急了会开口咬人吧。
天越来越热,慕容南离已经走到了沿海线了。
看着那美丽的大海,慕容南离突然在想,海的那边是什么?
看着安静的渔村,慕容南离羡慕,他不知能否也同这些人一样,面朝大海,早出晚归,在这美丽的大海上自由航行。
热情好客的渔民把慕容南离拉进了屋子:“公子从外乡来吧,尝尝咱们的特产。”
看着桌上奇形怪状的东西,慕容南离觉得很好奇,这些都是他没见过的。
在国都只有鱼,而且和这里的不同,也不知味道如何。
渔民给慕容南离介绍所有的海产品,并且说这些东西都是大海回馈给大家的。
因为地处海岸线,时不时的会有海啸,这里渔民都会举行祭海仪式。
也不是说拿活人祭,就是些鸡鸭而已。
这里的渔民说,如果人们善待大海,大海就会善待人,这是一个因果循环。
慕容南离正好赶上了祭祀活动。
离海岸不远的地方,一叶不大的乌篷船上,巫师念念有词的把贡品有序的扔进大海。
可慕容南离看着这乌黑的天,总觉得不妙。
“大爷,今天这样的日子祭祀真的好吗?”
慕容南离身边一大爷跪在沙滩上,神情严肃:“不要说话。”
风平浪静的海面给慕容南离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必会出大事。
可所有的渔民都跪在地上不肯抬头,也发现不了远处的异常。
慕容南离看着很远的海面上有一条黑线疑惑的问:“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