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啊,你可真会说,强子,快给小龙和艺竹,上茶上水。”白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脸上挤出不少皱纹。
白奶奶口中的强子,是她大儿子,叫白强,已经六十多岁,奔七十的人,是白板的爷爷。
白家兄弟,一直当自己是外乡人,怕受欺负,所以特别团结,白强是长兄,在父亲过世后,很自然的成为白家的主心骨。
白奶奶让白强给艾龙上茶,等同于告诉所有儿子,她已经认可艾龙这个客人,不许找麻烦。
“还是艾龙哥有办法,先把老太太逗开心,等下说正事,大家看在老太太的情面上,也不会给我们难堪。”冯艺竹暗赞,对艾龙的佩服,又添了几分。
“艾龙、艺竹喝茶。”白强拿两杯茶水,放在艾龙与冯艺竹面前。
“强伯,您坐下,我有点事想跟您说。”艾龙觉得时机成熟,拉白强坐下,说正事。
“艾龙,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各自回家?你如果要说这事,我明确表个态-不行。每年除夕,聚在一起团年是我们白家的传统,任何时候都不能废。”白强一字一顿,说的铿锵有力。
“原来这是他们家的传统,难怪在我劝他们不要聚在一起时,白板给我难堪,其他人什么话都不说。”直到此时,冯艺竹才明白工作失败的症结所在。
“强伯,这两天您可有听广播?”艾龙问道。
“有听。”
“有听,您就应该知道因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武汉已紧急封城,全国除了西藏、青海少数几个省份,其余各省,已出现确诊病例,包括我们省也有。”
“武汉离我们很远,本省确诊的又不多,过年聚聚会,热闹热闹不碍事。”白强说的轻松,似乎病毒与他们一家无关。
他这是侥幸心理,认为自己一家,是幸运者,病毒会对他们一家手下留情。
“强伯,您这样想不……”冯艺竹心中一急,直指其非,艾龙怕她说话过激,刺激到白强,赶紧拉她一把,示意她别说。
冯艺竹反应奇快,将没说出的后半句,生生吞回去,心中一阵后怕,暗道:“还好有艾龙哥提醒,差点把事搞砸。”
“强伯可知新冠是怎么传播的?”艾龙喝一口茶问道。
“好像是什么空气、飞沫传播,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个糟老头记不太清。”白强有些不耐烦。
“强伯说的没错,新冠就是通过飞沫在空气中传播,传染性极强,武汉紧急封城,就是为防止病毒扩散。”艾龙苦口婆心,耐心解释。
“武汉离我们几千里远,我们这里很安全,你放心。”白强依旧固执的认为白鹤村很安全。
“强伯可能忘了一件事。”艾龙一脸严肃的说道。
“什么事?”
“武汉是九省通衢,国之要道,过年返乡的很多民工,要走武汉过。”这事冯艺竹清楚,便在艾龙说之前,告诉白强。
“糟糕,我们兄弟,有好几人回来过年,都曾路过武汉,如果艾龙说的是真,麻烦可就大了。”白强心中大惊,小心翼翼问道:“如果有病源体,一群人聚会,大家都可能被传染?”
“这种可能性很大。”艾龙说道。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白强焦急的问道,他已没了先前的轻松。
“最坏的结果是小流行,接触过的人员,大量被隔离。我们地处农村,医疗条件有限,一旦感染,很可能从轻症,拖成重症。因此,我们的防控,要比城市做得更好,才能挽救更多无辜的生命。”艾龙语重心长的说道。
“艾龙,我听你的,立刻遣散大家,让他们各回各家,配合村委会的工作。”艾龙一席话,让白强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决定打破传统,暂停除夕聚会。
“强伯,您也不用急,只要做好防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们处在农村,良好的空气环境,是我们天然的保护,只要大家配合,我相信白鹤村所有人,都能安全渡过疫情期。”艾龙安慰有些着急的白强。
“我们一定配合。”白强一边回答艾龙,一边站起身,对正在玩牌、打麻将的白家人说道:“今年的除夕聚会取消,大家回各自家里过年,等疫情过后,来年再聚。”
“爷爷,为什么要取消?一家人团团圆圆不好吗?”听说取消聚会,白板有些不乐意,跑过来问道。
“你艾龙叔说的对,病毒无情,谁都可能被感染,还是事先做好预防,降低风险的好。”白强拍拍长孙的肩说道。
他跟长孙一样,不想取消聚会,这个聚会是白家的传统,是白家团结的象征,取消这个聚会,他心里也很难受。但为了家人的健康与安全,他不得不忍痛取消这个聚会。
“小伙子,来日方长,等疫情过后,大家心无挂碍,一家人开开心心聚会不是更好。”艾龙对白板说道。
“哦!”白板心中不愿,有爷爷帮衬艾龙,他也不敢发作。
白家人虽与村民不对付,但都是至孝之人,他们的家教孝字当先。所有后代学习成绩不好,赚钱能力一般,不会被责骂,也不会被嘲笑,相反大家还会在能力范围内,帮衬一点。
若要是有谁不孝,就会被群起攻之,轻则被骂,重则会被一群人揍。
“强伯,您告诉大家,疫情期,尽量少窜门,少走动。过两天,等体温计到货,村委会会上门派发。每家都有,两人共用一支,大家没事时,测测体温。新冠一个很鲜明的特点就是发烧,大家勤测体温,尽量做到早发现,早治疗,将危害扼杀在萌芽期。”艾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