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霍然睁开眼眸,看着眼前的女人温柔如水的眼波在自己身上游走,微微愣住了。
她刚刚喊他在凡间时的名字,难道她全部都记起来了?
下一刻,他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须臾,若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道:“以前我只要想到你就会痛,那个破夜非提到你的名字我就会更痛。平时我最怕痛了,可是我又忍不住想起你,便痛得更厉害了。没想到如今你就坐在我面前,而我也感觉不到痛,许是人死了连痛也一起消失了。虽然我依旧想不起什么,但是我就是想这样抱着你。”
殊不知,她此时不痛,皆是因为某人将那部分痛觉转移到自己身上去了。
九十九道惊雷的痛,与此时夜非转移过来的疼痛想比,竟然连凤毛麟角都算不上。
他疼痛的连一句话都不出来。
若幽欣喜地看着他,忽然将唇凑近他的唇边,隔着一张纸的距离,轻声道:“漫桃花里,你是不是也曾对我做过这样的事?”
与其是在问他,还不如是在自问。刚睁开眼睛时,她就想这样做了。
狠狠地抱着他,重复着梦中的事情!
夜非似是被挑逗到了,又似是更加无法容忍。
她的眼里全是辰轩,是哪个在凡间狼狈不堪过去的自己,不是现在的他。
忽然间,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地上。
地上又硬又冷。
若幽身上的热度却愈发强烈。
夜非居上临下盯着她,“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辰轩,我是夜、非。”
后面两个字咬得极重,却也是打了水漂,因为就在他出那两个字时,若幽恰好晕了过去。
这时候夜非才意识到,就算自己转移了她的痛苦与伤痛,又能挽救什么呢?
陨情丹是她服下,转移疼痛并不能转移结果。她的回应无疑证实这样的动作是对她致命的打击。
此时,忘情草才是她的灵丹妙药。
忘情不忘事!虽无法去除根本,却也能暂时克服病情。
若幽躺在床上霍然睁开眼睛,素白的帷幔立即映入眼帘。
这帷幔虽与尊上屋内的一样,但她知道,这不是尊上屋内的那个帷幔。
这里是妙语之前带她来的那间屋子,在尊上房间的对面。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却又记不起梦见了什么。
随即,她缓缓从床上坐起,牵动身上的神经,浑身虽然还有些酸痛,但显然已经没有那种万箭穿心之痛,连心口的气都顺畅多了。
“你醒了?”妙语笑着从桌边跑过来。
若幽也没有很意外,笑了笑,“你何时过来的?”
妙语坐在她床边,抓住她的手道:“我早就来了,都来。真是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从禁山回来后,你都躺半个月了。”
“哦!”若幽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又突然想到什么,迅速在身上翻找起来。
“你做什么?”妙语不解。
若幽兴奋地答道:“自然是找雷劈的痕迹,我去禁山受九十九道惊雷,还能活着回来,真是佩服死我自己了。”
妙语叹气,拦住她在身上乱刨的手,“别找了,那九十九道惊雷是尊上受的。”
“啊?”若幽瞪大双眼,“怎劈他身上了?”
“你真不知道啊?”妙语的眼神有些怪异。
若幽茫然摇头。
妙语道:“这件事都传遍整个仙山了,祠堂失火,三位长老过来拿你问罪,尊上却是他的失职,亲自揽下九十九道惊雷,外加十道寒鞭。”
听见“寒鞭”二字,若幽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是仙山最严酷的刑罚。
一鞭子抽在身上,疤痕永久不消,疼痛深入骨髓,寻常人莫受十道,就是一道也足以送他们去西。
尊上受了十鞭,这是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