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扬月楼雅间里的苏成锦都快要笑死了,陈望扯了扯嘴角,对着那位新科状元郎深深掬了一把同情泪,
“真惨。”
同时天涯被怼人,相较起来,陆明澜给他留的余地多多了。
傅衍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十年寒窗陆家这位二公子,也真是
对面楼的陆明澜见状亦是按了按微突的额角,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得化作一声嗔怒,
“这个小二,又是闯祸。”
苏萱也是险些笑出泪花,半分京城才女的模样也没有,
“明澜,你这个弟弟更有趣,真是太有才了,哈哈哈。”
陆明澜摇了摇头,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今日回去,他怕是又要被爹爹倒吊到树上了。”
本来小三做的也还得体,起码让人挑不出错了,更何况是那状元郎先生事的,也怪不得她们,可这小二一句话把那新科状元从马上生生给气掉了下来,昏厥过去,且不说不知会在朝堂上生出什么事端来,也免不了会被这状元郎给记恨上。
她与小三皆是女子,自然无伤大雅,可小二以后毕竟是要入朝的啊
现在无恙,并不代表以后。
陆明澜微微按了按额角,苏萱自是明白心中好友所想,不过笑了声,安慰道,
“想以后做什么,只看如今,你们家在朝堂上的敌人还少吗?还不是被皇帝重要,安定侯正值盛年,这新科状元爬再快能爬到那里?以后的事情还止不准如何呢。”
经苏萱这么一提点,陆明澜倒是一时间想开了,笑了笑,摇头道,
“倒是我庸人自扰了。”
苏萱打趣笑道,
“你可不是庸人。”
大街上新科状元游街坠马,还是被活活气过去的,这等趣事,霎时间整个盛京城内便是传的沸沸扬扬,消息更是很快的传到了皇帝那里。
西城杨柳垂青,白堤环绕,浅草低伏,乱花迷眼。
皇帝坐于上座,下方是太子,瑞王,梁王,东宁郡王,祁连玉还有苏阁老、孙次相、安定侯等一干臣子。
上方,皇帝正与众臣品着酒,等着新科状元带着那一干进士才子前来聆听圣谕。
可左等右等,没等来状元郎,却是等来了一个夜司的暗线。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江如海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凑到了皇帝的耳旁,
“陛下,出事了,新科状元当街跟人辩文,被从马上气了下来,摔的昏厥过去了。”
“什么?”
皇帝瞪大了眼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是那位鬼才?能把朕的新科状元给当街气的掉马昏厥,若是不服朕的断笔,怎的不来御前辩上一辩?”
三年前的陈望当街被怼的面红耳赤,已然是让人笑谈许久,也幸好那人是后来的盛京才女,将来的天家儿媳,也情有可原。
可今日这个状元郎怎的变本加厉,竟还坠马昏了过去?
他这句话并未刻意将声音收小,下方的一干臣子听的是清清楚楚。
江如海听罢为难的看了安定侯一眼,安定侯虎着眼道,
“江公公,你看我做什么,我家明澜向来识大体,就算是与人辩论,也绝对不会做出将人从马上气下去的事情!”
可别因为他闺女作诗噎了那陈望一回便以后什么事情都往他闺女身上推!
他家明澜说话向来委婉,骂起人也是九曲十八弯,半个脏字不吐,哪里会把人给气成那样。
辩文辩不过还把自己给气的昏了过去,当街坠马,这状元郎也是小心眼的很!
皇帝听着笑了笑,并不与安定侯计较,
“你倒是护短,朕也觉得陆大小姐不该会做出此等给人掉面子的事来,江如海,你说吧,这回是谁?”
这新科状元的文章一笔惊鸿,当日大殿之上也在一番高谈阔论,能言善辩的很,这些他可是记着的,如今倒是出了这档子事,虽是觉得不得体,但也想要看看那位能把他的新科状元给辩昏过去的人才,是哪家的公子,哪院的书生?
江如海看向皇帝,颇是为难道,
“是安定侯府的三小姐和二公子”
安定侯:“”
这倒是向那两个小崽子能做出来的!
又闯祸又闯祸,这两个小兔崽子每一个让人省心的。
听到此处,并非是学子进士,皇帝脸上神色不明,只是扯了扯嘴角,看向安定侯,语意不明,听不清褒贬,
“爱卿啊,你们安定侯府可真是能人辈出。”
若是考生中有不服者当街闹事也就罢了,皇帝大可把那人请到御前一问,若是真有才学,收下便是,也不过一段佳话,世人还会说他知人善用,是有德之君。
可若是世家纨绔子弟找事,半点不给他的状元郎面子,当街把人给为难过去,可不就是在打皇帝的脸?
安定侯连忙跪地请罪,对着皇帝磕了个头,
“陛下,臣管教无方,小儿无状,甘愿领罚,还请陛下饶恕竖子无知。”
皇帝还未开口,便见下方的卢太尉站了出来,指着安定侯,一脸的义愤填膺,
“竖子无德?陆霄,你现在知道竖子无德了,你儿子天天在三石书院打群架,欺压同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无德?子不教,父之过,平日里你不对子女多加管教,如今闯下祸事你倒是来请罪了!又何用?”
安定侯并不是个善于言辞之人,当即便是被那卢太尉一堵,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怒道,
“今日之事你扯书院里的事情做甚?卢本伟,说的跟你儿子不打群架似的,不过就是打输了回家哭鼻子?”
这家伙定然是气不过前几日自己儿子被打,到这儿来公报私仇!
那卢太尉却是冷冷一哼,对着皇帝一跪,道,
“陛下,安定侯治家不严,时常娇纵子侄,甚至纵子行凶,此次竟是当街闹事,根本就是藐视皇权,臣请陛下严惩不贷!”
皇帝自己还没发话,下面的卢太尉倒是与安定侯吵了起来,好好的琼林宴顿时被搅成了一锅粥。
此是本是可大可小,若是说大了,陆氏兄妹此举确实是让那状元郎臭了名声,当街打了皇帝的脸。
可若说小了,也不过是两个不懂事的少年人张狂而已,毕竟归根究底,也是那状元郎没本事,竟是让两个孩子给当街气了过去。
可这卢太尉一出口,却是一顶藐视皇权的帽子扣了下来,这根本是要借故把事情往大了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