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玉听着微微一愣,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意味,还帮他也准备了?
刘公公笑了笑,
“一份夜宵而已,祁大人救了梁王殿下,我们家娘娘很是感谢。”
听他如此说,祁连玉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德妃……
若是如此,那倒是算不得意外了,毕竟在众人眼里,确实是他救了梁王不错。
只是……看来这一个多月来,京中也是发生了不少事,之前还是被关了禁闭,如今倒是复了宠……
心中虽是这么想着,但祁连玉脸上却是含笑接了过来,
“如此,那就多谢娘娘了。”
一份夜宵而已,算不得什么大礼,若是不接,倒显得他不识趣了。
祁连玉可从来都不是不识趣的人,更何况,他也是真的饿了。
见祁连玉收下,刘公公笑了笑,
“那奴才还赶着给皇上送夜宵,就不耽误祁大人时间了。”
祁连玉微微颔首,刘公公带着身后的小太监向着御书房里走去。
御书房里,太子与祁连玉都是早已离开,皇帝用完德妃准备的夜宵,又是翻开了奏章。
他一边翻看着奏章,微微捏了捏眉心。
“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江如海将食盒收了下去,开口劝道。
皇帝微微舒了一口气,倏忽道,
“江如海,你觉得太子最近表现的如何?”
江如海听着一滞,这样的话题,这样的语气,总是只有他与皇帝两人的时候才会听他提起。
朝臣皆知皇帝偏爱太子,宠溺无度,远胜其他几位皇子,却不知……
江如海心中吐出一口气,斟酌道,
“太子殿下最近长进不少,鲜少出入风月场所,陛下交给他的事情,他也是一件件的做的不错。”
至少,之前那些事情,都是不错的。
皇帝听着微微闭了闭眸子,
“之前交给他的事情他倒是尽数中规中矩的完成了,不出挑,也不出错。”
“可这次荆州……听夜司的人说,他可是独身去的,谢家千军万马的贼窝里,是他当机立断,手腕果决,与祁连玉里应外合,才拿下荆州。”
皇帝说着,倏忽笑了,
“他其实一直都很聪明,从前的种种,是为了让朕放心,装出来的吧。”
“陛下……”
江如海出声,皇帝却是打断了他,微微叹出一口气来,缓缓开口,
“小江子啊,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朕梦见皇后了,她对着朕笑呢。”
像是当初十几岁初见的时候,她站在清凉寺的茶花丛里,笑的极美。
只可惜啊……
皇帝眸中倏忽划过一抹厌恶,甚至夹杂着憎恨。
只有江如海看着眼里,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事实上,皇帝也不需要他说什么。
…………
东宫,赵劭踏着月色回来,青羽让人热了一下饭菜,让人端了过来。
赵劭也是饿狠了,拿着筷子便是一番狼吞虎咽。
“青羽,西洲进贡的那盒生肌膏送过去了吗?”
刚刚放下筷子,他便是开口问道。
青羽点了点头,
“殿下放心,已经给陆三小姐送过去了。”
还有,穆清看见库房里的那朵雪域红莲,也是又跑了一趟,顺带着还把那颗万年雪参一块儿送了过去。
据说是对温养身体,淬炼内功有益。
他拦不住,只能任他送了过去。
不过……青羽想,既然是给陆三小姐,殿下应该不会反对。
他拦不住,索性也不拦了。
果然,当他说完之后,赵劭只是愣了愣,便是开口道,
“让他把库房里的血灵芝一起送过去,顺便万年雪参给要回来去,雪参性凉,她身子本来就弱,不适合服用。”
青羽摸了摸鼻子,道,
“好。”
他这就去……
芙蓉阁里,陆明溪看着忽然从天而降的青羽哭笑不得,而历经穆清那前几次的不请自来,琉画也是木然了,而至于青羽,她本就认识,自然也不会在大呼小叫。
琉画觉得,自从小姐跟太子殿下沾上关系,这芙蓉阁便是时不时的出现几个男子,她都快麻木了。
本来,她是觉得太子殿下不守规矩的,一点也不尊重礼数,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
可听着,这次小姐遇险是太子殿下救了她,还这一样样的稀世珍宝送了过来,还特意嘱咐,琉画忽然觉得,太子殿下是真的很在乎小姐的。
所以,太子殿下还是不错的!
恩,看在这些药材的面子上,她决定,以后小姐如果再和太子殿下私会,她一定帮她打掩护!
赵劭和陆明溪并不知道看在这药材的面子上,有一个小丫头已经同意了他们的婚事,累了好些天,自然是早早地歇息去了。
只是于此同时,宫里,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帝将最后的政务处理完,便是去了荣妃的住处。
而承晖殿里,依旧是燃着灯火,德妃站在门口,看着御书房的方向,微微敛了敛眸子。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梁王在荆州生死未卜,已然是让这位向来雍容的娘娘,头上添了些许银丝。
纵使在宫里没有一蹶不振,可这位娘娘,总归是担心的,
“娘娘,夜深了,该歇下了。”
素雪走上前来,唤了德妃一声。
德妃转过头来,微微叹了一口气,
“瑾儿此次弄巧成拙,而太子此次在荆州,却是立功不小。”
素雪抬了抬头,安慰道,
“幸好殿下平安回来了,来日方长。”
德妃微微吐出一口气,眸色看向御书房的方向,
“是啊,索性他平安回来了。”
幸好,皇上并未降罪。
华阳殿,亦是灯火通明,陌蕊给裴贵妃捋下一根白头发,裴贵妃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本宫真的是老了,都生了白发。”
陌蕊听着笑了笑,
“是人都会生白头发,娘娘哪里老了?分明是与当初一般,与天仙似的。”
裴贵妃听着轻笑,点了点她道,
“你这张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陌蕊眨了眨眼睛,
“奴婢分明是在说实话。”
裴贵妃摇了摇头,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生出些许恍惚来。
人人都道她宠冠后宫,是因着她相貌无双,性情娴淑。
可唯有裴贵妃一人知道,她靠的,分明就是这张与那人生的有些相像的脸而已,再加上几分刻意的模仿,才能留住那位君王。
可如今看来,她是真的人老珠黄了,比不得正值青春年华的荣妃。
想到此处,裴贵妃又是叹出一口气来。
幸好,她还有昭宁